看著幻惻雙手奉劍歸還,遲塵風愣了一下,並沒有接劍,而是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神色嗔怒說道,“快找大夫過來!以後,本王不允許你有一點事。”
身邊的侍衛行禮道了聲“是”,便趕緊跑了出去。
遲塵風看著幻惻脖頸上滴血的傷痕,心疼憐惜,他拿出手帕,輕輕拭去那血滴。即使已經那麼輕,幻惻還是悶哼一聲,吃痛的推開了遲塵風,不顧傷勢,彎腰施禮道,“王爺,妾身不適,恕不能奉陪。”
遲塵風卻猛的拉住她的手,用近乎企求的語氣說道,“等一下,大夫診過後再走。”
幻惻邁出的步子終是停下了,他的聲音從沒有過的柔軟,似乎是在求她,隻想確定她的傷沒事才好。幻惻皺了眉頭,忽然不想拒絕他的好心,愛,沒有錯,隻是用錯了方法。
大夫診治完,留下了紗布和藥,遲塵風親手為她包紮,手指溫柔,動作輕緩,他沒有說話,她也沒有。
隻為一見傾心的你,縱然失了天下又何妨,隻怕心機算盡終成空。他明明感覺她的心是滿的,卻不知道那裏麵裝了誰,他還沒有向裏麵走,就已經被擋了回來。
翌日,還很早,幻惻就被婢女們喚醒,洗漱完開始打扮,今天是約定的第十天。幻惻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第一次有了陌生之感,那是自己嗎?因為要戴鳳冠,所以隻梳了簡單的半月髻,胭脂唇紅都是軒王親自挑選的上品,敷在臉上,瞬間便使那清麗的臉蛋變得嫣然奪目,幻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可以這麼漂亮,隻是人們常說女為悅己者容,可這如花的容貌到底為了誰?她想起了他,或許自己的一生就會如此成為定局,可是他會在意嗎?她想起了在他的大婚典禮上,他牽著別人的手,拜堂成親,那時的她似乎聽見從自己的身體裏傳出的心碎聲。今天她就要作別人的新娘了,心裏卻裝滿了他,他的一顰一笑,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句話,多麼希望,新郎就是他。
雖然已入秋,可是天氣還有一絲悶熱,幾層大紅喜服穿在身上已經使得幻惻在微微發汗,然而這散發的微熱更烘托出新娘如春後海棠般嬌羞豔美。幻惻麵無表情,手在寒魄劍上一遍一遍的撫摸,忽然就在想,她該相信遲塵風嗎?他們可是殺了他老師的人,他怎麼會輕易放過。
喜娘已經來催了,幻惻抬頭看了眼窗外,吉時快到了,想必客人們也該等候了,看著喜娘焦急的樣子,幻惻忽然道,“我要見王爺。”
喜娘一愣,“姑娘啊,您這又是哪一出啊?”
幻惻撫著寒魄劍說道,“我要見王爺,否則我不會去拜堂。”
喜娘看著幻惻,忌憚那把散著寒意的寒魄劍,趕緊轉身離去。沒多久,遲塵風便趕來了,他身著金線勾邊紅衣蟒袍,烏黑的長發被紅色絲帶綁定,渾身散發著貴氣和威嚴之氣。他斥退下人,走近幻惻的身邊,看著即將成為自己的新娘的女子,眼中溢滿溫柔,眼底卻藏滿了深深的落寞,如果可以,他也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他也會讓她成為這浩渺大陸上最幸福的新娘,隻是他們的婚禮注定要冠以交易的頭銜,不過,她隻要留在他身邊,他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