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為什麼是南,而不是向北?如果向北,我們回到了白羽國,不就安全了嗎?”幻惻擔憂的問道。
君離搖搖頭道,“回白羽國?恐怕沒那麼容易。放心吧,惻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向南。”
幻惻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眼看著君離的神情,卻不由得去信賴,不由得去依靠了。“好,就向南,天南海北,你若在,我便在。”
天還未亮,君離似乎已經感覺到遲塵風的追兵離自己不遠了,稍作休息的二人,已然又踏上了路程。
不遠的地方,遲塵風遠遠望著夜幕,無月華,無星辰,夜幕暗的令人壓抑。你在哪?惻兒,為什麼不肯回到我身邊?
侍衛隊也簡單做了休整便繼續趕路了,遲塵風不想放棄,至少,她還欠他一個解釋。本有百人的侍衛隊由於殘淚二人的阻撓,已經折損了不少人馬,此時行動起來卻顯得十分迅速,遲塵風不發言語,在黑暗中穿梭,身後跟著一些仍然精神的侍衛隊。
一路上幻惻都有些鬱鬱寡歡,心中著實惦念殘淚二人,卻又不能折回去尋找,心裏結成了疙瘩,擰到眉心處。路過一個人煙稀少的小鎮時,君離置了馬匹,擁著幻惻同坐,幻惻知道他是擔心自己長時間趕路身體會吃不消,同乘一匹馬,也可以讓她靠在他的身上歇息,幻惻心中十分感動,也就安穩的縮在了他的懷中。馬行得並不十分快,一路上,他們看著往來行人,有的疾行,有的慢緩,路過了一個個小鎮,有的繁華,有的荒涼,人生不也就是如此麼。
就這樣走下去也好,永遠是什麼,永遠有多遠?仔細想來,現在不就是永遠麼,前方如何,不去管它,將來如何,亦不去問他,就這樣相依著,彼此作伴,一直走下去,天之邊,海之涯,連呼吸都是相連著的。
而身後那個似有似無的馬蹄聲,卻正是遲塵風,追趕至了那個異常熟悉的路口,眼看著君離二人選擇了南行,遲塵風忽然不再著急,他倒是想看看,最後她會怎麼做。馭水國雖然國土遼闊,於遲塵風而言卻了如指掌,往南,路徑直通斷腸崖就再別無分路,遲塵風眯著眼睛看著遠遠的兩個模糊的人影,惻兒,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
於是竟這樣不疾不慢的跟著,路總會有到頭的時候,他倒是想看看,麵對崖深千丈的他們將會如何選擇。
君離與幻惻馭馬飛奔,朝露潮重,暮霞悠遠,已經走了幾天,他們早已經不知道腳下土地為何方,隻知道一味向南奔馳,直到他們找到君離所說的地方,他們選擇的路荒無人煙,路途崎嶇。越往下走,幻惻的心裏越是緊張,“離,也許我們選了一條太過坎坷的路。”
而早已經意識到這些的君離,緊了緊手臂,將懷中人擁的更緊些,他們早已經沒了回頭路,或者,他本不想再回頭了,從他決定拋下一切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再回頭了。
“惻兒,此生能認識你,已是莫大的榮幸,若能牽手奔赴黃泉,也算不枉此生了。”君離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吹過,那淡若柔風的聲音,卻像是媚骨的毒藥,使得幻惻沉淪其中,又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