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在朝中隻掛閑職,卻也有自己的暗勢力,一直對那女子好奇,於是派了大量的暗線去查探,果然,她不普通,可卻是讓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司陵家族的人,不是說那時候司陵家族遭滅族了麼?竟然有生還之人。
暗線來報說她和白羽君離與馭水遲塵風在一起,莫非他們來臨滄是為了血門一事而來?血門在浩渺大陸上鬧得滿城風雨,在臨滄卻沒有興起多大的風浪來,我本早就懷疑血門跟臨滄有關,如今他們都來了,想必是追尋到證據了。
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落月,心裏不禁憂慮,這和她有關係嗎?不過,就算是有關係又如何,我斷斷不會再置她於危險之中了。
既然你為血門而來,那我就幫幫你吧。
於是幾日來我調動了大量的勢力暗中查探血門,卻不知一個令人震驚的結果正在等著我。
那日,我在走廊裏看到一連無奈的落月,看她那樣子想來是又迷路了,我不由覺得好笑,將她抄進懷中,大步向寢室走去。
這幾日的落月對我已經放下了所有防備,讓我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二十多年來從不曾有過的舒爽。
正準備到臥房裏向她索取娘子福利時,聖旨和暗線一同而至,我忽然覺得有大事發生了。放下落月,一個人踏著輕功來到前廳接旨,聖旨上隻是宣我立時入宮,並沒有其他。我整理衣襟,便隨著宣旨公公離去。
路上暗線傳來的消息更是令我吃驚,血門有消息了,使我萬萬想不到的是,血門門主竟然是皇上。
進了皇宮,我直奔皇上寢宮,所有宮女太監麵色低沉,幾個妃子焦急的在殿外踱步,見我來,立時讓開一條路子,各個麵色如灰,讓我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當我靠近皇上的龍床時,看見那個麵無血色的男人,忽的有些不知所措。“皇上,您?”
他看見我來,伸出手臂,緊緊握住我的手,說道,“墨絕,朕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卻不曾想,大功未建身先死,墨絕。”
他將一塊暗黑玄鐵令牌放入我的手中,說道,“墨絕,繼承朕的遺誌,要建立真正的龍氏江山!”
望著那塊書著“血門”二字的令牌,我的心中不由一震,“皇上?”
“朕本以為能得到司陵家族的密寶,一統天下,卻不曾想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是朕考慮不周,朕的傷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墨絕,龍氏江山就靠你了!”
“皇上?”我反握住他的手,猶記得那年他站在父皇身邊,豐神俊朗的身姿,眉目間盡是冷漠。而今的他在這龍榻之上殘喘著最後一絲氣力,他快要死了是麼?
“朕知你這些年過得辛苦,一統天下是父皇的遺願,你如今是龍氏最有實力的皇子,肩負重任隻能有你了。”皇上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將死之時,其言也善哉。
“我···”我的話還未說出,他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撒手人寰,他的手從我的手心緩緩落下,耳邊傳來一陣哀嚎之聲,皇上駕崩了。
滿腦子都是他臨死前的言語,我愣愣的向宮外走去,腦子很亂,隻想回去,隻想看到落月,皇上駕崩,龍氏皇族必然會曆經一次大動亂,各層勢力崛起,爭權奪利又是一場族內惡戰。
好在我暗中培養的勢力不可小覷,皇葬之後的蠢蠢欲動被我及時壓下,第一次站在眾臣之上,第一次站在朝堂的最高處,我從未有過的森寒,這個位子,很冷很冰。
落月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回眸淺笑,這是我唯有的溫暖。
即位做了皇上,我帶著落月站在冷宮前,看著那個多年未見的女人,她粗衣麻布,發上隻堆了個簡單的發髻,一隻簡單的玉簪。我看著她從井中打來水,緩緩的灌注在那小片菜園裏,仿佛隻是個普通的農家婦。
似是感覺到了我的注意,她抬起頭來,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待看清我後,便愣在了那裏,唇瓣微微張合,似是在呢喃著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我帶著落月走到她身邊,募得屈膝下跪,“母妃。”
眼前的女人身子一僵隨即將我擁入懷中,像多年前那樣,“絕兒,我的好絕兒,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在我的衣襟上。
她問我有沒有怨過她,我搖搖頭,拉著落月告訴她,她是她的兒媳。
她笑著說好好好。
那一刻我真希望我們沒有生在皇家,我們隻是普通人,母妃問我今後有什麼打算,是否真的繼承先皇遺誌,以統一四海為己任,我茫然的搖搖頭,現在的我,隻想和落月和母妃好好過日子,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貪戀過權貴,多年過去,對於皇權更是避之不及。
母妃笑著將桶中剩下的水澆了菜,說道,“我過慣了這樣單純的日子,也深深感到這樣的日子舒適極了,絕兒,不若我們尋個地方,安靜的過這樣的日子吧。”
看著她笑,我也想笑,懷中的落月更是巧笑嫣然。
“好,等我處理好一切事務,我就帶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