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肩膀,那片刺癢的紅疹如今已經讓我的肩膀腫成了一個饅頭,麟小鹿給我的藥膏已經不管用了,不管擦多少都是一樣,而荷香給我的藥粉也隻能暫時緩解症狀,根本就阻止不了它的惡化。
“你的肩膀怎麼還沒好?”荷香看到我紅腫的肩膀之後也覺得有些奇怪,她讓我坐在了一根紅燭之下,用滾燙的蠟油在我的肩膀上燙了一下,“疼嗎?”
“不疼,沒什麼感覺。”我並不是在逞強,而是我真的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那些蠟油滴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覺得和平常的水差不多。
“程皓,我可能得在你的肩膀上拉一刀,看看裏麵的東西。”
荷香聽到我說肩膀不痛的時候,臉色反而比剛才更加的凝重,她沒等我回答就拿起手邊的匕首在我的肩膀上劃了一下,頓時淡黃色的膿水和紅色的血液橫流,讓我的半條胳膊都染上了顏色,不過我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隻是能夠聞到一些鹹腥的味道罷了。
“程皓,你最近是不是見過什麼特殊的人?”
荷香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的醫術比麟小鹿高得多,就算是開刀縫合都是小菜一碟,不過今天我的情況顯然更加複雜,即使我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也能感覺得到荷香在做的事情,她在剔我的皮肉,將那些已經爛掉的組織全部都扔進了旁邊的一個火盆之中。
我看到那些爛肉居然在火盆之中動了一下,讓我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因為我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就是這些皮肉是活的。我彎下身子想要仔細看看,可沒想到荷香用力掰了一下我的肩膀,似乎是不想讓我看到那些東西。
“我在問你話,好好回答!”荷香的臉色嚴肅讓我必須認真麵對,不然的話等待我的隨時是削骨剝肉的酷刑。
“人倒是沒見過,不過前段時間我倒是做過一個特別奇怪的夢,夢裏有個蜘蛛精一直纏著我。”
我突然想起我在夢裏見過了奇怪女人,我的肩膀就是從我做夢開始變得不對勁了,現在聽到荷香的語氣凝重,我不由的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奇怪經曆,說不定她在夢裏對我做了什麼,才讓我變成了這副奇怪的模樣。
“那個女人是不是叫靈雲?”荷香手中的匕首停了下來,她怔怔的看著我,說出了那個我根本就不想記起來的名字,原來我所經曆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夢,而是這個村子裏確有其人。
“那個蜘蛛精居然是真的!那我朋友是不是真的被她囚禁了?她現在在哪,我這就去找她算賬!”我聽到荷香的話之後突然想到了陳七,現在距離我夢到那隻蜘蛛精已經過了十多天,說不定七哥早就被她折磨死了。
“我不知道你朋友是誰,但我很肯定你中了蠱,有的時候中蠱會產生一些可怕的幻覺,所以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尤其是在巫師那裏更是如此,那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幻象,而且十分喜歡惡作劇,稍有不慎連我們都會被她騙到。”
荷香沒有繼續對我的肩膀動刀,而是在上麵纏上了一圈厚厚的紗布,將我不斷出血的傷口按壓住,她的刀一停下來讓我極不踏實,因為這就表示我的蠱連她都解不了。
“荷香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承認我貪生怕死,尤其現在我還沒有建功立業,甚至還沒娶妻生子就這麼死了實在太可惜了。
“你緊張什麼,你的蠱能不能解得了得看造化,這兩天你先到冰洞待著,免得這些蠱毒擴散到你的全身。”荷香是個解蠱高手,即使對方是村子的巫師她都有辦法逆轉我的命運,隻是解蠱用的材料十分蹊蹺,並且是村子裏的秘密,不方便讓我這個外人知道。
“冰洞是什麼地方,你該不會是讓我一個人在哪裏等死吧?”我聽到荷香的建議後連連搖頭,如果我的蠱毒真的沒有辦法解,我寧可死在女人的懷裏,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凍死在冰窟裏。
“不願意去就算了,到時候毒發身亡沒有人會管你。”荷香聽到我不聽話之後,立刻沉下了臉,這種臉色讓我不敢再說出一個不字,免得待會兒荷香直接放棄對我的治療,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
冰洞離村子並不遠,如果站在山邊的話還能夠看到村子裏的嫋嫋炊煙,不過這裏麵卻是冷的厲害,我剛剛進來就後悔了,按照這裏的溫度,不到三個小時我就會凍成一根結實的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