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在被燒死之前十分不甘,整個人的五官都發生了扭曲,他不斷的怒吼著,恨不得能夠把我們撕成碎片。
我突然想起那個大師兄的身體融入到了樹蠱之中,說不定我身上的這一條帶著他一部分的記憶,能夠幫我們解開眼前的困局。
我用力在我的膝蓋上捏了一把,甚至把那根樹藤向往挑出來一些,現在這跟樹藤就是我腿上的筋脈,我這麼做跟活生生的扒皮抽筋沒有什麼區別,即使我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可還是疼得直吸涼氣。
“你在做什麼!”嬰鯉看著我臉上都是疑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自殘身體,損失我們的戰鬥力。雖然她知道能夠存活在禁地中的東西不多,可誰也不能保證那個禁地之中除了她的師叔祖之外再無其他生物,萬一我們遇到像之前一樣的情況,她還需要我守住她的後背,一起抗敵。
我無法回答嬰鯉的話,這種灼骨蝕心的疼痛已經讓我冷汗直流,連脖子上都是即將彙聚成小溪的汗珠,可我的犧牲沒有白費,在我的疼痛達到極致的時候,我終於讀取到了大師兄的記憶。
“往右三百米,白樺林。”
我指了指前方的一條小路,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這一次嬰鯉十分相信我的判斷,她走過來主動扶著我,將我的胳膊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用她的身體來給我做拐杖。
“你的消息準確嗎,我以前來這裏的時候可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白樺林。”嬰鯉的臉上都是狐疑的神色,白樺林一般都會長得很高,如果三百米外就有,我們早就應該看到了。
“你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千年了,這些年足夠長出一片新的林子。”我十分相信這個用我的犧牲換來的消息絕對有價值,而事實也證明了我說得話,在右邊三百米的地方的確有一片白樺林,隻是這片林子看上去更加的詭異,因為這些白樺樹居然都是枯死的,並且會像蛇一樣蛻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看著地上落下的那些樹皮,覺得這片林子實在太過詭異,這些掉落的樹皮十分新鮮,還留有著白色的茬口,可這些樹幹卻已經枯萎了,而且看上去已經枯萎了很多年了。
“因為這些白樺樹並不是種在這裏,而是被砍斷的樹根,像一根木樁一樣插,入在泥土之中,自然不可能長出新的枝葉,隻能淪為枯樹。”
嬰鯉看到這種詭異的現象之後並不覺得奇怪,她隻是下意識的把我護在了身後,將手中的拂塵用力一甩,直接貫穿了這些白樺樹的樹幹。
“怎麼會?”我看到拂塵被收回來的時候,那些白色的細絲已經染上了一片緋紅,不用聞我就知道,這些東西全部都是人血。這些白樺樹中居然藏著如此之多的人血,可見當初殺戮無數。
“這些白樺樹之所以會種在這裏是為了封印住某些東西,確切說是為了封印中一些活人。”嬰鯉看到這種場景之後也不由的歎了一口氣,這種禁錮術和我們之前看到的人彘一樣,都是用最殘忍的方法激發怨氣,然後鎮守住一些東西。
知心觀是為了鎮壓住屍後,現在這裏毫無疑問是為了鎮壓住那位師叔祖,而這些剝落下來的新鮮樹皮,就是來自於那些人的怨氣,他們被封存在白樺樹之中,想要逃出來的意念和想要複仇的決心都極為強烈,這些白樺樹的樹皮就是由這些強大的執念形成,數年下來越積越多,也讓這裏的鎮壓越來越強。
每落下來一片,壓在那個師叔祖身上的重量就會多一分,也會讓封印更加牢固,並且這些白樺樹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活上千年之久,它的力量不僅來自於這些被困在樹立的人,還來自於他們的後代。
他們對先祖的思念,和對當初把他們困於此地的那些人的怨念都會成為這些白樺樹極好的養分。也就意味著他們對那位師叔祖的鎮壓也會有上千年之久,並且會代代不惜。
這種吸取活人性命鎮壓他人的方法也不知道是道門哪一位傳人想出來的,如果不是他當初設下如此陣法,就憑道門現在的零落,恐怕師叔祖早就出去了。
“那就是說我們找對地方了,既然這些鎮壓的東西在這裏,那就是說師叔祖一定也在附近。”我覺得我的犧牲沒有白費,連腿上的傷口都不怎麼疼了,著急的拉著嬰鯉闖入到這片白樺林之中,可在我的腳踩到那些樹皮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好像是低血糖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