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宅子的正門前,我忍不住將眼光投往立在那裏的林曉風。
他的臉上並無任何特別表情,也不再叫我名字,隻是這樣默默地看著我。那神色不是惱怒,也不是遺憾,更像是包含了某種深刻而複雜的味道,隱約而悠長。
我不由得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多一會兒——
為什麼……?
他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直到他離開我視線範圍的那一瞬,他仍那樣注目著我,而我心中的疑惑,也已填滿了胸膛。人群自動分開,讓我走過去,甚至沒有任何低低的議論聲。
我已不能回頭再看他,隻能緊緊自己的書包帶,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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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姐,請留步。”
就在我轉過一個街角,已走出眾人視線範圍之後不到一分鍾,有人從麵突然輕輕搭上我的肩膀。
我嚇了一跳——這個人什麼時候走到我後麵的,我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立刻條件反射地拍開肩膀上這隻手,轉身彈開數米,才敢回頭去看。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帶著黑色墨鏡的年輕男子,摸約二十五六,短發剪得整齊精神,正微笑地看著我。
我上下打量了兩圈,仍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這等人物,不由得蹙眉道:“你是誰?”
“莫言是風少爺遣來護送陸小姐到學校的。少爺還叮囑我要問候陸小姐的傷情。”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眉擰得更緊了——
“你是說林曉風?他既然關心我的傷勢,為什麼不親自來問?甚至連當麵道歉都免禮,就隻派你過來裝裝樣子嗎?”
“風少爺並非不想親自過來,隻是正如陸小姐方才所見,他眼前無法抽身,所以讓我先將陸小姐安全送到學校。至於賠禮的事,一定不會怠慢了陸小姐。”他儼然是一個訓練有素的隨從或保鏢,禮儀與言語之間,毫不失禮。
我也算是在洪青幫象大小姐般呆過幾年的人,這樣的世麵不是沒有見過,心想著既然有人要送我上學又何樂而不為,當下便回答道:“你有電話吧?叫林曉風至少親自在電話裏給我道過歉,我才肯跟你走。”
這其實也給自己加一重保險,免得有人冒充林曉風的名號將我帶走,而我被拐賣了還蒙在鼓裏。
黑墨鏡淺淺一笑,自口袋中掏出一個黑色手機,就走開兩步開始打電話。一會兒,他返回我麵前,將手機恭敬地遞給我。
“請,是風少爺。”
我接過來,放至耳邊:“喂?”
“陸香香,你現在還覺得疼嗎?剛才那樣,有沒有觸到傷口?”
果然是林曉風的聲音!
我一聽是他,馬上氣不打一處來:“哼,林曉風,少給我在那裏假惺惺的!都是因為你這個瘟神,從昨天到今天,我的黴運一直都沒有停過!你小子敢來見我,我就將你抽筋扒皮,你聽到沒有!”
他頓了頓,似乎是靜靜偷笑了一瞬,再說話時已是含著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