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見許多跟西鳳她們衣著一樣或不一樣的各色人等,均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有的還在遠處聚做一群,竊竊私語。我就這樣被人架著,幾近遊行般地穿過那道一段接著一段,似乎永沒有盡頭的回廊。
我心裏如打翻了五味醬罐般難受至極,卻身不由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要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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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行駛的黑色寶馬車中。
窗外,熟悉的樓房一閃而過。
才發現今天的天氣不好,烏雲密布,似乎隨時會開始下傾盆大雨。路邊一切都掉了四分顏色,顯得灰蒙蒙的,沒點兒生氣。
車子內是一片沉默。
司機戴著頂帽子,動作熟練沉穩。莫言坐在副駕駛坐上,偶爾會回頭看我一眼。我的左邊和右邊,分別坐了那兩個挽著我手臂的侍女,西鳳則早已在宅子的門前與我揮手道別了。
我靜靜地坐著——準確地說,是靜靜地癱在椅子裏。
其實,我並不想要這樣安安靜靜的!可是我一點兒都沒法控製自己。不管說說話還是挪動身子,都根本做不到!
那個可惡的叫做西鳳的女人不知道使了什麼邪術,竟然讓我成了一個隻能睜著眼睛四處瞧的廢人。
我雖然很不認命,可是目前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我有挽救自己的可能,我隻能靜靜地等待——等待那也許不會出現的契機。自黑幫訓練來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不會置我於死地的!我一定有翻身的機會,隻是不知道那個機會是要我自己去爭取來,還是隻能靠林曉風那個家夥施舍給我。
司機也不知道怎麼會知道我家的地址,居然就正好停在我家樓下。那棟外牆都開始掉渣的半危房,被一堆電線杆子和電線包圍,顯得雜亂不堪。
走廊角落裏都是垃圾和灰塵,偶爾能看到老鼠跑過。我是住在這裏很久了,早就習慣,可我兩旁的侍女,都不太願意走進這樓裏,行動之間表現出明顯的猶豫。莫言在前麵領路,電梯坐到到頂層,走到走廊盡頭最後一個房間,按下門鈴。
門鈴沒響——當然,八百年前就壞掉了。最初是老爸懶得換電池,後來電池裏麵的東西流了出來,門鈴也跟著徹底報銷了。自然,也省了考慮以後要不要繼續給它換電池的麻煩,所以我們一家人都沒覺得可惜。
莫言等了一會兒,才伸手準備敲門。
他的手還沒有觸到門,門卻已經“哢”的一下,輕輕開了。
爸爸的胖臉從門縫裏伸出來,先看到被人架著的我,露出驚奇的神色——
“香香?你怎麼……”
話未說完,他突然注意到就站在門前的莫言,嚇得往後縮了一下,後腦撞到門框上!
“唉喲!”他慘叫一聲,卻顧不得捂著頭大聲抱怨,隻是趕緊將門拉開,忙不迭地對莫言點頭哈腰——
“莫先生好!莫先生請進來坐!我們小兩口已經恭候多時了!真是的……就跟以前一樣,我過去就好了,怎麼好意思勞煩您親自過來……哈哈,還把香香也送回來了,真是謝謝您了!快請進,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