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滿鮮花的山上突然變成一座荒山野嶺,不再有滿眼的燦爛,不再有沁鼻的芳香,漫山遍野的燦爛變換成了詭異的淒涼!
玉洛腳上的水晶鞋不見了,她光腳在山上跑,幹枯的樹枝紮破了腳,鮮血直流,她顧不上疼,還是拚命的跑,以為跑不出的荒山卻也有盡頭,可是,當她看去的時候,荒山是不見了,卻看見自己置身無邊無際的大海中!不!這是一條潺潺的小河啊!那天潺潺的小河呢?
大海裏她終於沒有體力,她沉入海底,在淹死的那一刻,她揪住一株稻草,拚命的往上爬,然而,那終究是一棵稻草!
一棵稻草怎麼撐得住她的重量?她大吼一聲,“爸爸救我!”
玉洛從夢中驚醒,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
傭人輕輕推開房門,玉洛警惕的看去,滿眼的害怕讓傭人都感覺到了心酸,傭人是司徒駿讓進來給玉洛洗澡的,玉洛不肯聽話,也不敢動,好像往出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小姐,洗個熱水澡就舒服了,洗了澡再睡吧,睡一覺起來就一切都過去了。”
熱水的侵入,玉洛身上舒服了一些,但她不敢在水裏多待一分鍾,低頭看了一眼,身上都是那個男人給她種下的大大小小的草莓,她很快起來將自己斑斑傷痕的身體藏進衣服裏,仿佛要遮住那些代表著恥辱的印痕。
顫顫兢兢的走出浴室,傭人用幹毛巾給她擦頭發,又將她扶在床上給她遞上一杯熱熱的牛奶,玉洛如同木偶服從了傭人的安排,她睡下後,傭人走了,房間裏空空的,沒有絲毫活氣,就連空氣都越來越稀薄,玉洛抱緊雙臂環顧了一圈房間後站在窗前。
空中掛著一輪圓月,特別的亮,亮的有些刺眼,刺得燕飛眼中的淚水直流,那些怎麼也理不清的壞事情,在她平靜的生活裏突然惡意侵入,將她徹底打敗。
直到後半夜涼氣襲來她才圈腿坐在床上,床上鬆軟軟的,很大很舒服,然而此夜,怎能安穩入睡?
隔壁房間,司徒駿一拳一拳的砸在牆上,“怎麼會是這樣?!”
手背已經血肉模糊,看上去慘不忍睹,白色的骨頭都露在外麵。
那汪深潭般的黑眸眯了起來,裏麵仿若蘊藏著一場不可預測的腥風血雨。
從來頑劣的他,一直也是尊貴的王子,然而,此時,他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一個大逆不道的禽獣。
滿腦子都是玉洛哭哭啼啼的求饒,還有自己糊塗衝動的暴虐,司徒駿把自己逼在了懸崖峭壁的邊沿上,再搖擺一點兒,就能跌下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複。
淩晨的時候,被司徒駿蹂斕過的身心已經疲憊不堪,蜷成一團的她終於抵不過困意,漸漸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了。
客房的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小細縫,帝王一樣的司徒駿如一個沒膽量的小毛賊一樣探進半顆腦袋。他看到床上圈著的小身體,他那顆已經碎了的心就像被人撒了一把鹽,蟄得生疼。
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借著月光,司徒駿看到清秀的小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眉心緊鎖,像是夢中被人追趕,他知道,玉洛夢中的那個惡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