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8月12號這天傍晚，王大元帶著兩個馬仔從外邊討債回來，正準備去順風飯店吃晚飯，替他接單的“下線”-——“鬼子”就騎著摩托車來到他家門口。
“鬼子”放好車子，走進他家，就從口袋裏拿出一遝錢，恭敬地遞給他，笑容滿麵地說：“王哥，這是這一期的錢，你點一下。”
王大元接過錢，數了兩遍，又拿出帳本來核對了一下，然後問：“怎麼跟你報上來的數目不一樣？少了1千塊！”
“鬼子”嬉皮笑臉地說：“這1千塊是蘇慶嫂買的，她說下一期還買不中，就一起給錢給我，絕不再拖欠。”
“她上期已經欠了1千塊，這一期不能再讓她拖欠了。她欠你的，你又欠我的，我沒有那麼多錢墊付給黃老板。”
“王哥，她是我們村最喜歡買‘碼’的人，也是我最大的主顧，每期至少買幾百塊，就讓她再欠一次吧？她家有一間老祖屋，青磚紅瓦，古色古香，很漂亮、很值錢。她家還有一頭大水牛，我不怕她沒錢給我們。如果下期她還買不中，又沒錢給，我就帶人去牽她的牛，拆她的房。”
王大元陰陽怪調地笑了笑問：“‘鬼子’，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老讓她拖欠錢？”
“鬼子”也陰陽怪調地笑了笑道：“我想跟她有一腿，可她看不上我。”
“她有多大年紀？長得怎麼樣？”
“快三十歲了，長得一般，就是兩個奶子特別大。她有個小姑子在鎮衛生院當醫生，長得特別漂亮。”
“是蘇茜嗎？”
“對。你認識她？”
“荷花街上沒有哪個人不認識她。”王大元興奮地說。
蘇茜就是王大元看準的目標。以前，他在街頭擺賣水果的時候，每次看到蘇茜從攤前經過，他的目光都被迫跟著她走，直到她消失。但那時他隻是把她當模特、當藝術品來欣賞，從不敢對她有非份之想。因為他知道像他這種無權無勢，又沒有錢，也沒有什麼特殊本領，長相又醜陋的男人，要想搞到這麼漂亮無比的大美女，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是天方夜譚！買“碼”中了大獎，買了房子，買了摩托車，並當上接單人，有了一份挺賺錢的“工作”後，他的底氣才慢慢充足起來，才開始想和開始做一些以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蘇茜就是蘇慶嫂的小姑子，王大元覺得真是天賜良機，讓他終於找到了接近這個大美女的機會。雖然這個大美女已名花有主，但他還是想跟她的男朋友爭一爭，鬥一鬥，即使得不到她，也要揩一揩她的油，占一占她的便宜。
王大元沉思了一會，對“鬼子”說：“你再讓蘇慶嫂買一期，如果她還買不中，又沒錢給，就帶她來見我，我叫她去問蘇茜要錢。”
“好！好！好！”“鬼子”連聲應道。
王大元問他吃了晚飯沒有？他說還沒吃。王大元就帶著他和兩個馬仔一起去順風飯店吃晚飯。
過了幾天，蘇慶嫂又向“鬼子”買了一期，還是沒有沒中，又輸了1千塊錢。“鬼子”上門催她要錢，她沒錢給，“鬼子”就把她帶到王大元家，交給王大元“處理”。
王大元請她坐下後，挺和氣地問她：“你一共欠了我3千塊錢‘碼費’，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
蘇慶嫂有些緊張和害怕，結結巴巴地說：“王……王老板，過……過幾天吧，過……過幾天我……我一定想辦法給你！”
王大元笑了笑道：“你丈夫的妹妹蘇茜在衛生院當醫生，你沒錢，可以去向她借來給我。”
蘇慶嫂哭喪著臉說：“她……她也沒錢了。她讀大學的時候，我和我老公向親戚朋友們借了幾萬塊錢給她讀書。她畢業工作後，每個月隻留兩百塊錢作夥食費，其餘的錢都給我們拿去還債了。”
“她沒錢，她男朋友可能有。”
“她男朋友剛參加工作不久，可能也沒有錢。”
“聽說她男朋友是個什麼鬼研究生，他在哪上班？”
“在縣農業局。”
王大元點燃一支煙，抽了幾口，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才說：“蘇茜這麼漂亮，就算她口袋裏沒錢，隻要她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輕輕鬆鬆地弄到錢，替你還債。”
蘇慶嫂小心翼翼地看了王大元兩眼，戰戰兢兢地說：“我老公曾經找蘇茜幫借錢替我還過一次‘碼費’。她最反對我買‘碼’和賭博，可能她不會再幫我了。”
王大元老謀深算地笑道：“你和你老公是她最親的人，又借錢供她讀書，對她有恩有德，就算你做錯了再多的事，她也會盡力幫你。隻要你能請她來見我一麵，和我交個朋友，我就免掉你所欠我的3千塊錢‘碼費’。”
蘇慶嫂已猜出王大元對小姑子不懷好意，但已無力還債的她還是答應去找小姑子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