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為了趕雜誌的稿子,熬夜到很晚。
當我正在為數據的分析而頭疼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一看,竟然是季卓揚。
按下接聽,裝著很困倦的樣子抱怨“那麼晚了還打電話,都休息了。”
“嗬嗬,是嗎?我在你家樓下。我不知道你有亮著燈睡覺的習慣。”
我連忙撩開窗簾向下看,他果然在路燈下,靠在車上望著窗戶給我打電話。昏暗的燈光下,他的麵容一片模糊。見到我往外看,他揮了揮手。
說謊當場被捉,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我連忙改變話題:
“你怎麼那麼晚了還在外邊晃蕩。放夢夢一個人在家?”
“今天有個病人傷得比較重,剛剛做完手術,開車經過你家樓下,看到燈亮著才打的電話。夢夢在幼兒園,周末才回家。”
“那麼小的孩子,你讓她在學校寄宿?”我有些不滿。
“沒有辦法,平時經常會加班。沒有時間照顧她。”他的聲音透著疲倦。
“哦,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問。
“我是想提醒你,該睡覺了。你本來就會失眠,再熬夜,對身體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失眠?”我很奇怪。
“你每次來看病的時候,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考慮給你開安眠藥了。”
“你不會連失眠也治吧?這個好象不在你治療的範圍啊。”我沒好氣地說。
“是不在,但是,你的失眠直接影響到我的治療效果,然後會影響到我身為專家的權威,所以,我當然要管了。”他振振有辭。
“好,我說不過你,我睡覺行了吧。”我有些無奈。
“對,這樣才是配合的病人。晚安。”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快。
“晚安。”我關上手機,突然有點恨林雲給我找了個這麼多事的醫生,但是,心裏的某處卻忽然變得柔軟起來。
擰滅台燈,躺在床上,許久,聽到樓下有汽車遠去的聲音,我漸漸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