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姝直等到聖駕出發了,還沒見秦許的影子,不由重重的哼了聲。
那個榆木疙瘩,樣樣都好,可就是太好了,太守規矩,遇上這種規矩裏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腦子就轉不過彎來。
真是傷腦筋!
小滿看著她自打從秦公子那裏回來就一直沒好過的臉色,心裏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小姐嫌秦公子軸,就在這裏生悶氣,可明明自己知道解決之法,又不告訴人家,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聽著她小聲的念叨,寧靜姝更是一個白眼翻過去,這丫頭的膽子什麼時候竟被自己養的這麼肥了嗎?非用自己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小聲嘀咕”,還生怕自己聽不見似得湊這麼近?
辦法她還真有,不過,她的辦法可有挑唆秦許離開故土之嫌,現在情意正濃,秦許自然不會什麼,但是秦伯父和秦伯母心裏怎麼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可若是這辦法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亦或是從旁人嘴裏聽來的,那可就不一樣了。不管最後的決定是什麼,也不算是自己逼他們。
沒錯,寧靜姝的想法,她既是公主,自然需要一個駙馬。而大宋沒有皇子,駙馬爺便沒有那麼多的忌諱。而大梁在她眼中,對於功高震主的秦家來說,可不是一個可以久留的地方。
隻是不知道,在秦家人眼中,是否也是如此……
“將軍,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許彤看著硬要擠上馬車的秦毅,滿臉的疑問。秦毅向來不愛坐馬車,如非必要,都是自己騎馬行走。像現在這種硬要跟自己同擠一輛馬車的事兒,還是多年前他沒皮沒臉賴著要娶自己的時候發生過的了……
秦毅重重的歎了口氣,自己當年太浪,追人的時候跟塊牛皮糖似得,黏上就不走了。生了兒子後,孩兒他娘就怕學的跟自己一樣,從小就嚴加管束,嚴遵禮法,平日裏看著甚是滿意,可這都到了關鍵時刻,怎麼還不知變通?真是一點都沒遺傳到自己!
想著,就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和擔心跟許彤絮叨了一番。
也許是身為女子天生的敏銳,許彤很快就把握到了話中的關鍵。寧靜姝和秦許二人,自打在一起,可從來沒這樣吵過架,便是兩人都生氣了,也從不曾這樣過。
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可,能發生什麼呢?
許彤眼珠子轉了轉,便想到了楊晗。看了一眼跟兒子同款的愁眉苦臉,倒是忍不住笑了。
“前段時間在京中,便一直聽聞有個異常俊美的男子來找小姝,口口聲聲說是她爹,前兩天我在行宮也見到了那人,還看見小姝喊他爹,是不是因為這個?”
秦毅心中一動,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呢!
“也不知那楊晗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說是皇上的至交好友,將軍,你可認識?”
自然是認識的,雖然多年不見,但是那人的身姿,任誰都是一見難忘吧?而且見到皇上能不下跪的,除了他,還有誰?
不過他的身份實在是不宜宣揚……
秦毅一時有些猶豫。
“怎的,這人身份竟如此神秘,連我也不能說?”許彤好奇道。
看著自家娘子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樣子,秦毅霎時間就把所有的顧忌全拋到九霄雲外了,貼在許彤耳邊說了兩句話。
“啊——”許彤驚得直接捂住了嘴,一雙大眼睛驚疑不定的看著秦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大宋皇帝!
也就是說,小姝其實是,大宋的公主?
那身份,也確實太尷尬了吧。兩國雖說交好,但是兩國之間,向來利益至上,戰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而且,他們可是秦家,大梁的戰神。若真是不管不顧的要跟大宋公主結親,那,是小姝嫁過來,還是秦許嫁過去?
不論是哪種,那肯定都是有人不同意的呀。而且這第一個不同意的人,肯定就是對方的一國之主,這,這可真是難辦了。
難怪一向聰明的兒子和將軍都這幅模樣了。
許彤也跟著愁眉苦臉了,一家人,好歹也算是整整齊齊了。
見她也憂心忡忡,秦毅瞬間後悔告訴她了。這些事情有他和兒子操心就夠了,怎麼能讓她也跟著憂心呢!
說起來都是兒子的錯!
“哎……”許彤忍不住歎口氣:“若小姝不是這身份,或者我們不是秦家人,怕也沒這麼難辦了。”
“是啊!”秦毅連忙點頭,隻要是娘子說的話,都有道理。
哎,等等……
若他們不是秦家人?秦毅心中突然一動。
一路上倒也安穩,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倒讓寧靜姝有些意外,對劉昊軒草包的想法到去了些。看來還是挺沉得住氣的嘛,不過凡事都有兩麵性,倒也真是失了好機會。
若是這時候皇上身亡,正好又遇上外敵入侵,他以皇太子之身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而且還能將不服自己的那些武將們直接派出去對敵,不管結果如何,隻要能騰出時間來,難道還怕對付不了幾個文臣,把握不了這京城的局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