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幽閉仙穀(1 / 2)

“為何?究竟為何?”閆石不可置信的看著空空的酒杯,伸指入喉,拚命地幹嘔,卻是毫無作用,紅著眼睛隻能問一句為什麼。

“因為我是天國三公主......”一句輕描淡寫、沒有什麼感情色彩的話便什麼都明了了,身份懸殊,地位不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又豈能締結良緣,到頭來不過一場紙醉金迷的鬧劇,貽笑大方而已!

男子仰天大笑,幾乎瘋癲的狀態,紅著一雙眼,淚不停的落下:“我明白了,我一介凡夫俗子自然配不上高貴的你,那一開始明說就好,又何必兜兜轉轉 繞上這許多圈子?”

又何必與我定下那相守相伴的約定,讓我這麼多年獨自做著美好的夢,演盡了所有悲歡也無人相和的戲?

蝶衣靜靜地站著,臉部的肌膚開始發癢,喉嚨處也是一陣灼熱,她知道施加在身上的靈術效力怕是到了,看著對麵幾近癲狂的男子,紅唇嗡動,到底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石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現如今的我早已配不上如畫一般美好的你,既然不能擁有,那我便把心還給你......

“你說過蝴蝶都是,一雙一對,形單影隻會很寂寞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說過的......”

“一碗孟婆忘情水,了卻紅塵數段緣”,記憶如絲般被漸漸的抽離,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他拚了力氣掙紮著,口中無限循環的喃喃著,想要保留那最後的溫情,然終究隻剩下空白!

僅僅隻是片刻之間,他的眼神空洞了下去,仿若初生的嬰孩,沒有紛擾,沒有了愛恨情仇,對這個世界隻有嬰兒般的懵懂。

蝶衣的淚終於噴湧而出,順著滿臉的溝壑滴落在地,瞬間消失無蹤,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猙獰可怖的麵容,可是就算看到了,又能如何,從今以後,他的腦海中不會再有與她有關的任何......

她快步走上前,最後一次緊緊的抱住了男子,滿是淚滴的冰涼的唇輕輕落在了他的嘴角,

石頭,我就隻能送你到這了,你要幸福......

按照約定好的,守候在外的鬼差走進來向蝶衣深鞠一躬,然後一左一右將閆石帶走,女孩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般,癱坐在地上。

天和像風一樣的衝進來,看到跌坐在地麵上的小妹,俊美的麵目因為擔憂和急切扭曲了個徹底,

“蝶兒,你還好嗎?”

女孩抱著臂膀,極是防衛懼怕的姿勢,狠狠地咬著嘴唇,口中頓時盈滿血腥之氣,抬起一雙被淚水覆滿、毫無靈動的眼,

“王兄,我做到了,可是,我好痛,真的好痛......”

“蝶兒......”見到她如此,天和自是心疼不已,拿過水晶桌上盛滿昏黃液體的酒杯:“或許,忘了,就不會痛了。”

蝶衣看著那雙焦灼不已的紫眸,緩緩的搖搖頭,撐出微笑,無力的推開杯盞,撐著地麵站起身,踉踉蹌蹌的向外走去,佝僂著清瘦伶仃的背,好似蒼老了數十歲,

“王兄,還是留著吧,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王兄,讓我去仙緣穀吧。”將閆石送走後,蝶衣便直挺挺的站在望鄉台上,三天三夜,不說不動,透過那麵三生鏡,世間諸段生離死別、悲歡離合盡收眼底:

潦倒書生背井離鄉,隻為趕考求學,功成名就之時,拋棄糟糠幼子,新人在側,洞房花燭,極是老舊無聊的戲碼,卻千百年來,翻唱不息......

享譽國際的公司企業,手握股份的高層們表麵上友善,笑臉迎人,暗地裏個個心懷鬼胎,互相算計,為了自己的利益,絞盡腦汁,至死方休,到頭來,奈何橋上走一遭,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由一開始的熱淚盈眶直到冷眼旁觀,心終於徹底麻木得像一塊頑石,無論何事都不會再泛起一絲漣漪。

“蝶兒,那裏......”三日的時光,天和不驕不躁,安靜如斯,放下天宮中種種繁重的事務,一直陪伴在側,看著那雙星光璀璨的眸慢慢黯淡無光,漸漸如一潭死水,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真正所想,心中哀歎,

那座仙穀,既是所有你美好記憶的開始,也是所有你痛苦愁緒的根源,二哥哥又怎會不明白,你要的,我會盡最大努力為你辦到!

時隔火災數日,古老的朱漆大門再度緩緩打開,蝶衣輕紗覆麵,淡金色的裙擺幾乎蓋住了腳踝,她一步一步走的極其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什麼,踏著碧草青青,野花朵朵,環顧熟悉不已的風景如畫,鳥語花香,心境卻不複從前。

往日,這裏是偷閑的天堂,可以讓她不必遵守禮數,盡情大笑的地方,現在,再次出現在這,卻是抱了終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