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程天洲皺著眉望向門口,他倒要看看誰這麼有心在今天來此。
木門應聲而開,蝶衣一眼便看到站在閣樓中的素顏素服的兩人,下一秒驚訝的看到程天洲越來越黑的臉色,心中頓時一片慌亂,手腳都不知要往哪裏擺,
怎麼回事?不是有聚會嗎?怎麼隻有他們,石頭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蝶衣的目光不敢再停留在少年身上,環顧遊移間看到程天洲身後那張發達數倍的黑白遺像,上麵的女人笑容甜美溫柔,確實斯人已逝,徒留感傷。
之前從未聽他說起過家庭父母,照片上的女人莫不是?那今天......剛剛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蝶衣腦中轟鳴作響,如遭雷擊,若是沒有猜錯,今日應該是少年生身母親的忌日,所以他們才會素顏素服在這裏緬懷故人,而她,莽撞無知,竟然梳妝打扮、盛服高調的出現在這裏,可謂是對故人大大的不敬!
怪不得,總覺得看門人和那些家仆的衣著都有些奇怪,原來是因為他們的手臂上都綁了黑紗以盡哀思,可她居然大意的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就這樣闖了進來。
可是,她明明收到了出自他手的邀請函呀,上麵白紙黑字說的很清楚,怎麼就會出了這樣大的偏差?
難道,那信函是假的?!
想到這,似乎一切都能說得通了,但也什麼都晚了......
“你怎麼來了?還穿得......”張菁睿以手掩口做驚訝狀,上下打量著蝶衣,眼神無辜幹淨,讓人很難聯想到她就是主導操縱著一切的人。
“我......”蝶衣看著子身上穿著的華美禮服,恨不得當下立刻消失,頂著妝粉的臉一陣陣的發燙,幾乎要燒遍全身,將她整個的吞噬,如今她說什麼都沒用了,強自解釋說是收到了一封邀請函,才會冒昧衝突到此,可是身上並未攜帶,無憑無據,恐怕沒人會相信,反倒憑空添上一條‘強詞奪理、知錯不改’的罪名。
程天洲雙眼盈滿赤紅的血絲,雙手緊握成拳,額上青筋根根暴突,看上去十分可怕,全無平日溫柔的模樣,仿若地獄來的修羅,下一刻便要大開殺戒。
那照片的女人對他何其重要,盡管在他幼年時就已經離開了他的世界,可是她的嗬護、她的笑容、卻一直都留存在他內心最深處,成為那根最為脆弱的弦,外人不得輕易觸碰。
今天不僅是她的忌日,亦是他的生日,可是他卻選擇在這一天縞素加身,在她的照片前好好陪著她一天。
在這一天,整個程家都是安靜非常,無人敢在大宅內大聲喧嘩,著裝豔麗,而這個平日封閉起來的小閣樓以往隻有他一個人,近幾年才破例讓張菁睿進入,隻因為等他們高中畢業,兩家便會定親,永結秦晉之好。
可是穿著禮服的蝶衣的突然到來將一切平和打破,他看著對麵麵色難看,手足無措的女孩,她的眼中似乎漸漸有淚盈滿,明明該很生氣、很惱火她的闖入,然而卻莫名其妙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牙關緊咬,僵持了好久方才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走,馬、上、離、開......”
蝶衣看著程天洲赤紅的眼,清白的臉色,眼角有淚落下,她不是故意的,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隻是天真地以為可以作為他的好友出席聚會,沒想到居然衝撞到他心裏最為脆弱易碎的區域,犯了他最大的忌諱。
好想天塌下來了一般,她的腦海中一片昏暗,看不清前進的方向,這一刻她隻想要逃離,轉過身提起裙擺飛也似的順著樓梯跑下閣樓,好幾次差點踩空,但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隻因為石頭說,要她走!
來時並未覺得從別墅到花園再到鐵欄門的路是這樣漫長,她努力奔跑著,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身體好沉重好沉重,雙腿也好像灌了鉛般,可是她卻不能有一刻的停止,隻能不斷奔跑,好似這般便能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抹去,連看門人都直接略過,任憑那人的喊聲消散在風中。
現在她隻想回家,隻想回到安靜美麗的仙穀,隻想回到天和身邊,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過去做回那個天真無憂的天國三公主!
沿著大路,衝過小路,她眼中再看不到其他,忽略了在角落處守候多時,默默跟上來的那道身影......
PS:陰謀升級,爾爾也想不通有些人怎麼就那麼壞?因為當初爾爾受了不少的欺負,所以要把他們都寫出來,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