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望著追上來將她再次團團圍住的魔兵,感覺到本就存在不多的靈力已經到了極限,身形樣貌也漸漸恢複了本身,可對方人數眾多,個個殺氣騰騰,看來今天是逃不過了這一劫了,
“對不起,石頭,我恐怕不能回去見你了,所以,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遠處就是斷天涯,蝶衣目光悲戚的望向那裏,朦朧恍惚間好像看到天和一身白衣,笑意溫純的站在那裏望著她,似乎在告訴她不要害怕,
二哥哥,你來接我是嗎?今日能跟你呆在一處,就是死,蝶兒也不會害怕!
事到如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摘下了束發的金冠,藏進懷中,披散了一頭墨黑的長發,二哥哥的東西決不能受到一絲損壞,五指抓緊了黑玉扇,嘴唇張合,默念著心法靈咒,足尖輕點,飛身而起,搶先發動了攻擊。
冥伽沒有想到到了此刻,蝶衣竟然還會奮力相搏,暗暗佩服著小丫頭的骨氣,可信下闋無意識憐香惜玉之情,魔族人被圍困魔窟,枉死大半與這丫頭有著直接的關係,所以,血債血償在所難免,隻不過比計劃提前了一些罷了。
蝶衣身體本就柔弱,黑玉扇的運用亦是不熟練,魔兵密密麻麻,前仆後繼,無論她如何掙紮突圍,始終不見減少,體力在分分秒秒中漸漸流逝,她喘息著,想當初天和是不是也是這樣,一點點的失去了反抗能力,最後從懸崖上墜落下去,可如今的她卻連走到斷天涯邊的力氣都沒有。
整個人被大力的拋向半空中,下麵的魔兵圍成一圈,紛紛舉起手中的刀、戟,隻要她一落下便頃刻會被叉成刺蝟一般。
發絲隨著清風飄舞拂過臉頰,她張開雙臂仿若被斬斷翅膀的鳥兒一樣飛速的落下,在那一刻腦海中蹦出了很多很多的畫麵:
疼她愛她的天和,為了她的幸福安樂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一直在等她的石頭,哪怕投胎轉世,也一直留存著對她的愛意,此刻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
讓她又恨又愛的父王,當年狠心的殺死了母親,毀去了她的容貌,可是曾經對她也是無比疼惜,若是聽到了她的死訊,不知是會傷心流淚,還是會鬆下一口氣。
還有姑姑,應該是很早便知道這一切的吧,身為神界的主宰,手握權柄,又是如何看待她這個來曆不明的私生子呢?對她的疼愛又有幾分真心?
然而時至今日,所有的疑問都沒有機會去弄個清楚明白了,驀地有些後悔,若是當年多多修習一些靈術心法,今日也就不會死的這般難堪,閉起眼來,等待著刀戟去穿透自己的身體......
石頭,對不起,二哥哥,蝶兒,就來陪你......
突然,一道白影從迅疾的斷天涯下飛升上來,未及魔眾反應過來,便直衝向馬上要被刀劍刺穿的蝶衣,一把將女孩抱在懷中,翻轉飛旋,穩穩落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蝶衣沒有感受到預料中的疼痛,恍惚之間已經被人抱在懷中,感受到耳邊傳來飛身空中的呼呼風聲,最後落到了實處。
那個懷抱無比熟悉和溫暖,她下意思睜開眼,披散著發,略帶憔悴的麵容,溫潤如水的微笑一如往昔,正是傳言墜崖身亡的天和,頓時濕了眼眶,幾番抬起手卻不敢去觸碰,幻夢一場。
天和看著她呆愣的模樣,淺笑著抓住她遲疑的手指按到自己的臉頰上:“傻丫頭,怕什麼,是溫的,我沒死......”
“二哥哥......”蝶衣將臉埋進少年胸前,積壓的委屈瞬間爆發,眼淚肆意橫流。
關注著一切的冥伽此刻簡直都要瘋魔了,眼看一切按著計劃進行,順利無比,忽然形勢突變,將所有逆轉,本想今日除去蝶衣,以解心頭之恨,沒想到被認定身亡的天和又突然出現了,將全盤的謀算的打亂,他怎麼能忍,怎麼能善罷甘休?揮動手中手杖,指令魔軍全數撲向天和與蝶衣。
來一個他殺一個,來兩個他殺一雙!
女孩隻顧著與天和重逢的喜悅,忘記了身後還有大批嗜血的魔軍,抬眼間,那些銀發紅瞳的家夥已經向他們從來,而天和手中沒有兵器,顯然不是大批魔兵的對手,猛地想起自己手中的黑玉扇,緊握了塞進了少年掌心:“二哥哥,現在物歸原主了......”
天和低頭看向手中的武器,唇角上翹,笑得極是好看:“丫頭,怕嗎?”
“不怕,有二哥哥,蝶兒不怕......”蝶衣搖頭,笑容亦是明媚燦爛,緊緊地環抱住少年的腰身,力求不要他有任何後顧之憂,
天和笑而不語,紫瞳中精光一閃,便騰空而起,不愧是黑玉扇的主人,扇葉開合間,釋放出的威力不知要多出多少倍,魔兵一批批的倒下,很快有了一個足以逃脫的缺口,他自知身體並未痊愈,所以不敢戀戰,抱著蝶衣掐了一個靈訣便飛速的脫離了危險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