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你在說什麼?我是你的二哥哥,關心你是應該的啊,你不要那麼悲觀,對於情殤一定會有辦法的......”天和看著這樣的女孩,心中一陣痛,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蝶衣笑,眼淚點點滑落至口中,那般鹹澀,簡直難以忍受:“姑姑見多識廣,連她都說此藥無解,還有何辦法?”
天和拉過女孩,扳住她的肩膀,直視著她滿是晶瑩的明眸:“不會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幫你尋到解救之法,決不讓你痛苦遺憾!”
“不......”蝶衣搖著頭,力氣突然大的驚人,一把推開了少年:“我要你活著,我要你好好的活著,我不要連死都拉你做墊背,我不要......”一開始還是聲線激昂,慢慢的低沉下去,終至哽咽無聲。
天和被猛然推開,腳步不穩,身體徑直後退撞到一棵梅樹上,頓時葉片紛紛掉落,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在公園的激戰中,盡管性命無礙,可還是受了傷,不過怕蝶衣醒來看到難過,便一早換下了染血的衣物。
然而經這猛烈的一撞,頓時背後白衣再次浮現出點點血痕,蝶衣並非故意,淚眼迷蒙中抬起頭發現天和臉色不對,心下一緊,趕緊上前查看,眼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赤紅痕跡,越發的歉疚不已:“我就說的嘛,跟我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
天和輕歎,將女孩攬入懷中,有些虛弱的微笑道:“我沒事的,丫頭,其實有我當墊背的,沒什麼不好,至少你跌倒的時候,不會疼!”
“二哥哥......”蝶衣再也忍不住,摟住少年放聲號啕了起來......
過了許久的功夫,女孩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天和柔緩的為她擦幹眼淚:“看你,堂堂三公主哭成小花貓,我的衣服又被你哭濕了,你好像還抹了鼻涕在上麵,要我如何回天宮啊?這被人看到,本王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蝶衣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去蹭少年胸前一片鮮明的濡濕痕跡,卻沒承想越描越黑,最後實在沒的辦法抬頭瞧了瞧天和哭笑不得的表情,終於破涕為笑:“連衣服都被我連累了,好慘啊......”
“好了,為了不讓它更慘,你就老實一點吧。”天和捉住了女孩的手,癟著嘴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有沒有說完啊?我的茶都涼了,要不要喝呀?”青袍少年不知何時倚在不遠處的梅樹下,無聊的摳著樹皮,眼光奇怪的看著兄妹倆。
天和轉過頭,不再嬉笑,而是十分正色的頷首:“若寒小叔見笑了。”
“小,小叔叔?”蝶衣驚異不已的看向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的若寒,仔細的將他好生打量了一番,明明是一般年紀的樣子,怎的輩分要大上這麼多?剛才初見,除了對他的金瞳有所疑惑外,還以為是天和的好友呢。
“怎麼?我不像嗎?”若寒轉了一圈,有點小委屈,可見人還是不要長得太年輕,否則當個長輩都要被質疑。
天和笑笑,一開始他也是不信的,不過娜婭曾跟他提起過有一位小叔叔在人間,隻是多年不曾來往,所以沒有見麵機會,今天仔細比對了一番,一切特征都跟娜婭說的一般無二,如此便由不得他不信,況且也正是若寒及時的出現救了他的命,於是乎便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叫了聲叔叔。
現下輪到蝶衣困擾了,在她印象中,叔叔輩的就算不及父王年歲,總也是要有胡須,有抬頭紋的,可麵前這風姿雋永,堪比天和一般俊朗的家夥怎麼也無法讓她完全信服,嘴唇張了幾張,還是一個字也沒叫出來。
若寒這下是真的沒轍了,聳了聳肩膀,有點小遺憾:“算了算了,誰叫我這麼年輕貌美,實在叫不出來就叫不出來吧,來日方長哈。”
蝶衣被他故作俏皮的樣子逗得抿嘴一樂,越發覺得這位不像個長輩,倒像個極好說話的朋友,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若寒無奈的搖搖頭,誰叫自己出生的晚,當年娜婭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可她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輕輕的為自己歎了口氣,打了哈欠道:“你們到底要不要喝茶?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你們不渴,我都聽累了。”
“煩勞小叔了......”天和拱手笑笑,回身拎過還在呆愣中蝶衣緊跟上若寒的步伐。
精致小巧的檀木茶桌擺在梅樹下,配上一套紫砂壺琉璃盞,加之園中淡淡的氤氳,頓時便讓人覺出了意境,隻可惜還不到傲雪寒梅的季節,恁地有些小小的缺憾,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興致。
蝶衣被天和拉著與若寒圍桌而坐,若寒挽起青色外袍的衣袖,拿過一旁小火爐上早已滾沸的熱水,抬了抬手略作傾斜,一縷水柱便迅速流出衝入紫砂壺底,但見絲絲熱氣騰騰升起,一股令人渾身舒暢的清香霎時便充滿了梅園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