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下子變得忙碌了。在兩個學校之間來回奔走,一邊是我們中國的學生,一麵卻全是一些說英語外加一些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的人,感覺自己的生活真的一半真實一半虛假。每天為了要怎麼給這群老外上課而失眠,這是時才知道自己以前渴望的這種機會似乎像是厄運的開始。
在完成了厄運給我的第一次任務之後,拖著疲憊的心回到學校。忽然就被一種突如其來的孤獨撞了一下。由於這幾日的忙碌似乎和朋友們很少見麵和打電話聯係了。想找個人說說話。於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地冒冒失失地很隨興地給豬豬打了個電話。我很清楚地記得這是我們分開一年半之後的第二個電話。
隻是有那麼一點點傷心,因為這兩個電話都是我打的。要是我們可愛的豬豬什麼時候可以主動給我打個電話,我想我會非常非常地高興的。
豬豬正在和自己自的二哥二嫂一起為自己置辦嫁妝,電話那頭是隱隱約約的吵雜聲。聽得出來豬豬是開心的。在自己覺定將自己交給某一個人的時候,即使隻是摻雜著些許的開心,那也是值得期待的,那也是有美好存在的。最起碼在一開始豬豬是開心的。
豬豬的婆婆家是在家裏辦酒席的。小鄉小縣,終究還是不能像城市裏的人那樣講究,盡量的還是以節約為本。聽說隻去了一個同學。大學時她們是一個宿舍的。我們其他人雖都不是遠在天涯,卻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朋友,有時候總是這樣的勉強。
豬豬婆婆家計劃讓豬豬在明年就生小孩。總是覺得豬豬這樣對自己的大好年華和自己的未來太不公平。25歲的她,還這麼年輕,很多事情都是有待於去改變的,很多人生的機遇都是有待於發生的。也許在明年,也許在下一刻,她的人生就會變得與芸芸眾生不同,她會得到自己一直夢想的生活。
那也許豬豬夢想的生活就是一個安定的家,一個踏實可靠的老公,一個或者兩個可愛的孩子——我們每個人最終都免不了歸於平庸。
今天是豬豬舉行婚禮的日子,沒有打電話打擾她。就如她所說,自己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接電話。隻希望幸福可以常伴隨於她。
當自己的生活忽然之間變得沒有時間去回憶過去的時候,似乎內心的孤寂也少了那麼一點點。曾經不管自己有多麼多的願望,有多少傲氣,有多麼地不想和這個世俗有太多的聯係,有太緊密的接觸,可生活終於還是把我們拖下了現實這個泥潭。
是不是我們必須現在這個泥潭裏才可以算作是一個成年人呢,才可以是一個成熟的人呢?成熟和長大原來帶給我們這麼多的無奈和庸碌。賺再多的錢,有再好的工作,可是終究還是一個庸俗的人。現在的自己徹徹底底地附身於庸俗,附身於失去很多美好的事物。
宿舍的學姐說這一學期她終於覺得我像一個大人了。可是她不知道在我成為一個大人的時候,我都失去可什麼東西。我不再是剛來時對未來雄心勃勃的我了,我不再是對周圍一切很敏感的我了,我不再是每天讀書的我了,我不再是隻抱著一個夢想一心為它那裏的那個我了……我長大了,我卻失去了很多東西。
小時候我們一直渴望長大,長大之後我們卻不希望自己繼續長大。小的時候我們麵對父母的管教嘮叨,不能隨便花錢,不能吃喜歡的糖果,不能買自己喜歡的衣服,不能隨隨便便去喜歡別人。長大了,我們是成年人了,我們可以自己支配自己的錢,可以自己買任何自己想吃的東西,穿衣服也不用再受父母的牽製,完全按照自己的和喜好去選擇。還可以談戀愛了。這個時候不用擔心會被別人說是早戀,不會被別人瞧不起,不會被父母罵。長大,就意味著我們有了更多的自由。自由,讓我們覺得隨心所欲,覺得開心。
可是如果我們當時知道長大之後換來的卻是另一個悲慘的開始,那我們肯定不會那麼地熱切和渴求了。這個時候的長大意味著我們在變老,意味著我們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意味著我們在一點一點的失去經過好幾年的長大所得到的自由,工作,婚姻,車子,房子,孩子,你不再是一個人,你得為一個集體開始奔波勞碌了;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做各種各樣的夢了,在夢想麵前你開始變得務實,在曾經年輕驕傲的心麵前你變得矮小,在曾經充滿夢想的心麵前你很慚愧,以至於在現實麵前你變得很狼狽,你甚至連小小的憧憬都不敢有。你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