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將離合稱之為緣分。萬事皆講究個緣法,有緣則聚,無緣則散。人生中總有那麼些可以一同走過幾載,卻沒有人能從頭陪伴到尾,就好比她與獨孤傲,與南宮雲,與寧寒逸…不知在何時就分離了,也許一瞬間的擦肩而過就是永別。
頭微微的向上仰,晨兮見寧寒逸閉著雙眼,看著他在睡夢中還蹙著眉,想必他又是為自己擔心了吧,有些不忍。英俊的臉龐,深邃的五官,妖孽的相貌,晨兮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們好像,真的好像,她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愛的是誰了……這算不算對他的欺騙…
早在她見到寧神的墓穴時,許許多多的畫麵在她的腦中浮現出來。她來不及去抗拒,就被迫接受。
畫麵中都是一對男女,他們相知,相愛,又相離。千年的畫麵一幕幕上演,她很痛,錐心刺骨,直覺告訴她,那個不幸的女子就是她……若不是親身經曆,怎會如此深刻。
或許一開始就是她的錯,她若是不急於尋找身世,她若是能不下山,在隱山過一輩子也未嚐不好,好過遇見了寧寒逸,許了一世情緣後,又分離,她從未想過給他帶來痛苦。卻深知,她無法改變曆史,夢醒了,她也該回去了。
身子向寧寒逸靠近了些,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小手環過他健壯的腰。
她很貪心,很貪戀他的懷抱,不想因為一場還是虛無縹緲的失控就讓自己再度離開他,曾經那些思念的日子裏,的確很不好受呢。
一相擁,兩未眠。
寧寒逸睜開了眼睛,眼光撇過去,看著晨兮低頭埋在自己的懷裏。他始終無法安睡,一閉眼,晨兮在寧神麵前的嘶喊就出現在他的眼前,為什麼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在疼,仿佛感覺自己的心缺了一塊的作痛。看到她的樣子才會微微覺得心安一些。
冰靈宮燭火還未熄滅,映在床簾上閃爍。兩個人貼的很緊,沒有一絲的縫隙,也讓寧寒逸更加的睡不著了。每個有晨兮的晚上,對他來說,都是煎熬…沒有她的晚上,卻更是煎熬…
他也派人翻遍了天城國皇族的所有曆史記載,並沒有一本書籍記載開國皇帝寧神有過什麼女人,相傳他終身未娶。這和晨兮有什麼關係,和鳳奎花女又有何牽連。他實在是不知從何想起,難不成他真的要和千年前的老祖宗搶女人不成。
他也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他怎麼會如此胡思亂想,千年之前,怎麼可能,人怎麼會活這麼久,頂多是個什麼傳人之類的。再看看晨兮,不過才十四而已,這小身板,怎麼看都沒辦法和活了千年的老妖婆聯係起來。
思緒遊走間,冰靈宮外宮人的腳步聲悉數響起。門口也有晨雨和寧青嘟囔聲,哪裏能瞞過寧寒逸的耳朵。兩人推來推去,最後晨雨不得不小聲的說。
“帝君,小姐,寧大人求見。”
懷裏的晨兮不安分的扭動起來,半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他,一臉疑惑的表情。
見晨兮被吵醒,寧寒逸很不悅,眼看就一個滾字要喝出來,卻被晨兮用手輕輕捂住了嘴。
“寧青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大半夜的定是有什麼大事,快去看看吧。可別誤了什麼大事就不好了。”剛睡醒,朦朧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惹的寧寒逸想入非非,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玉手,又握住她的手塞入被中。
“好,我去去就回,等我回來。”寧寒逸又在晨兮的額前印下一吻,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推開了門。出去後,又將門輕輕掩好。
寧青和晨雨見寧寒逸出來,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想想也知道寧寒逸此刻的眼神有多麼嚇人。
“你最好真的有什麼天塌下來的事。”寧寒逸的話果然讓涼颼颼的夜晚又添加了不少涼意。
寧青在寧寒逸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主仆兩人急衝衝走出了冰靈宮。晨雨隻好守在冰靈宮門口。
玉陽宮內,司徒嫣然癱倒在地上,頭發淩亂,發簪歪歪倒倒,手裏握著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間。太醫提著醫藥箱,站在門口拚命的勸著。
“嫣郡主,你萬萬不可想不開啊,有什麼事讓本太醫給你診治就是了。”
宮女也嚇得紛紛想上前,卻被司徒嫣然逼退了下來。
太醫都來了,想必也驚動了宮裏的人,想瞞卻是瞞不住了。司徒嫣然所幸豁出去了,逼著人去把寧寒逸找來,她要和他親自談談。
這幾日她一直身感異樣,月信也沒有再來,一猜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她還特地喬裝打扮一番,去了宮外,找了三名大夫診治,得到了同樣的答案:喜脈。
晴天霹靂擊中了她,不出意外,這個孩子應該是寧寒洛的,畢竟寧寒逸從沒有碰過她。她一直謹慎的過活,想找個機會給我寧寒逸下藥,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變成寧寒逸的,那麼他會將是寧寒逸的第一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