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舞苓用手揉揉自己的後腦勺,突然她一驚:我在哪兒?爺爺和爹爹呢?!
楚舞苓環顧四周,自己此刻正靠牆躺在一個偏僻陌生的小巷子裏。
“贇哥哥!”她叫喚他。
陳贇這才注意到已經醒來的楚舞苓。
“丫頭。”他一臉傷痛地看著他。
“贇哥哥,我爺爺和爹爹呢?”她連忙問道。見他默不作聲,她著急地說道:“你若是不說,我這便回府!”
“丫頭,”陳贇低聲說道:“一個時辰前,國主所派人手已經圍剿了楚帥府,剛剛才撤離,這會兒應該正在清點,想必楚老爺子和楚伯伯已經……”他不再作聲,唯恐她會承受不住。
“不!”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我不相信!”她連連搖頭:“我爺爺是前任鎮國大元帥,煉體二級的高手,羅臻國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他?我爹爹乃是現任的鎮國大元帥,先天八級的強者,他們戰場殺敵,經曆過九死一生都不曾犧牲,如今怎可這樣輕易就玉隕?你騙我,肯定是你在騙我,贇哥哥,你,不要騙苓兒好不好!”
如何輕易?陳贇悲傷地看著楚舞苓,剛剛她一直昏迷,不知道這場聲勢浩大的圍剿大戰是如何的驚天動地,整個京城都為之震動!這才是煉體段和先天段強者的威力啊……陳贇心中滿是向往。
“贇哥哥,我要回帥府,帶我回帥府!我要去見我爺爺和爹爹,我要去見他們!他們肯定還在,他們肯定不會死!”她一把抓住他,淚眼婆娑,苦苦哀求。
“丫頭,我答應了楚伯伯,要帶你走,要保護好你。”陳贇的眼眶有些濕潤:“我不能帶你回去,那兒,太危險。”
楚舞苓一把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寒氣逼人的刀鋒對準自己的玉頸:“贇哥哥,你若不依,苓兒便死在你麵前!”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良久。
“走吧。”
火光血色,漫天大火;斷壁殘垣,一片焦土;血肉橫飛,屍橫遍野。
一張張原本是生氣勃勃的臉龐,現或已被燒得是麵目全非,或是被攻打得慘不忍睹。僅有幾張麵孔依稀可以辨認。
“張媽媽!”楚舞苓扶起一位橫躺在遊廊階梯上的婦女,而後猛然將雙手一鬆,大聲尖叫起來。
隻見那個老嘲笑她是小饞貓,卻老是變著花樣兒給她做小點心的老媽媽已是血肉模糊、麵目全非。她原本每日裏都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已被烈火燒焦,露出了頭發下的頭皮和陰森白骨。她表情憤恨,死不瞑目,一雙眼直直地盯著楚舞苓,宛若地獄而來的索命厲鬼。
楚舞苓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
陳贇擔憂地看著楚舞苓,一直被帥府保護得那麼好的丫頭,怕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慘烈的景象。
楚舞苓輕輕放下張媽媽,轉頭看去一旁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那身自己在她生日時為精心為她挑選購買的粉紅小花裙是那樣的熟悉,那是從小貼身伺候她的小丫鬟小尹。隻見她那一張原本秀氣清新的小臉已因痛苦不堪而變得過度扭曲,順著她的身體往下看,楚舞苓看到她的腹部竟已經被人用刀刃刺穿,從中還流出血淋淋的大小腸。
“啊!”楚舞苓捂住嘴,雙淚直流,連連搖頭。是誰,是誰竟如此殘忍,竟在她楚帥府中如此肆虐屠殺!
爺爺,爹爹現在如何?她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朝楚帥府的裏頭走去。
“爺爺!爹爹!”她朝他們飛奔而去,腳上一滑,她狠狠摔倒在地上,手上,腳上已被磨損出血,但她仿佛完全沒有知覺到,她站起身來,朝她爺爺和爹爹一瘸一拐地跑去。
原本一直是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百戰百勝令敵軍聞風喪膽的楚老爺子,原本一直是那意氣風發,肆意在沙場馳騁千裏,一聲令下橫掃萬軍的鎮國將軍楚霄天,此刻卻雙雙倒在冰冷的地上,他們的衣裳早已破敗不堪,嘴角留出的大量的鮮血,早已是氣息奄奄。
“爺爺!爹爹!”她的聲音中滿是顫抖。
“小苓兒,我的乖孫女兒……”楚老爺子的眼皮微微眨了眨,模模糊糊地看見楚舞苓的小臉,他擠出祥和的微笑,氣若遊絲地說道:“快離開這兒,永遠不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