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锘的住處和白錦繡現住的客房也不過是著一條夾道,所以,他到的最快。
在火把的照亮之下,他看到錢依文一身鮮血的倒在地上,身下是破碎了院裏的一尊極大的魚缸。
“去,把二哥請來。”
白安披著狐皮大氅,邁步進來以後,先是掃了一圈,見內院裏沒有小廝,隻是一些粗使的婆子,這才站定了,對白锘說道。
“不用了,我到了。”
白锘也不必再問什麼,這個院子裏現在隻住著白錦繡一個主子,而這個錢依文半夜三更的摸進來,打的是什麼主意,自然是昭然若揭了。
“二哥,你看,怎麼辦?”
“把他送回去,以後的事情我來處理。”
白安對這個小舅子早已經忍到了極點,昨天錢氏對他說,錢依文過來給老太太請安,原以為是為了複任的事情,想要他找人疏通,卻不想這個錢依文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當真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半個字,損了我白府的名聲。”
白安也不點破,揮手叫管家婆子把所有的丫環婆子都帶了下去,這才和四弟白锘一起走到了堂屋的簷下,因為時候實在是太晚了,他們二人不方便進去,白安便隔著關閉著的窗,對裏麵說道。
“別怕了,都沒事了,我安排家丁圍著這個院子,你好好的睡,我現在就讓小廝去把你爹爹叫過來。”
“不必了,二伯父,明天一早再告訴爹爹,這麼晚了,我不想讓他擔心。”
白锘聽白錦繡言語裏並不慌張,便什麼也不問,扯了扯二哥的袍袖,搖了搖頭,對裏間說道。
“二哥,這樣也好。”
二人走出了院子以後,這才停在了一處極隱蔽的地方,白安坐下了以後,喚來管家婆子,又讓管家婆子把白錦繡身邊侍候的餘媽媽叫來。餘媽媽當了多少年的差了,自然知道二爺想問什麼,進了亭子以後,就跪了下來。
“二爺,小姐讓我回您說,那個賊人進的是瑞雪姑娘的偏房,姑娘沒有受到半分的驚嚇。”
“嗯,你下去吧。”
白安在遣退了餘媽媽後,臉色愈發的灰暗,瞪著眼睛,白锘見二哥是真的生了怒氣,連忙勸道。
“二哥,此事不能張揚,更不能報官,否則傷了錦繡的臉麵和清白。”
“我自然是知道,今晚的事情隻要傳出去一星半點,便是毀了錦繡的清白了,無論咱們怎麼做,都是投鼠忌器呢。”
“就是這個道理,可是,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小子,而且要防著他自己翻出來這個事情,要挾錦繡嫁給他。”
“他也配!”
白安拍案而起,轉念之間就想到了主意,問四弟道。
“你可認識阮家的公子,阮非墨,錦繡自小便與他交好,現在的辦法也隻有一項了,”
白锘知道自己的八弟對阮家的這位公子是一直屬意的,若是沒有五年前的那場變故,阮非墨隻怕早就已經是白家的乘龍快婿了,越想白锘越覺得這件事情是個不錯的主意,便說道
“嗯,這樣也不錯,阮非墨文采風流,又是對咱們家的錦繡情有獨鍾,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娶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白安一時間也沒有再好的主意,便說道。
“那就這樣,明天我便與八弟把意思透過去,要快,我先把這個混蛋扣在府裏,壓住了他,等到錦繡什麼時候結婚了,再懲治了他,那時候,咱們便是尋什麼理由都可以了。”
白安和白锘正在講話的時候,隻見兩個婆子提著一盞氣死風的燈籠在前麵引著路,錢氏就在兩個婆子的後麵,身披著一件狐皮大氅,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怎麼,我聽說大姑娘的房裏出了事了?”
白安掃了一眼錢氏,見她麵色驚慌,白安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能置信的愣住了。
白锘自然也是想到了,隻是這牽扯到了二哥的家事,他不好說話,眯了眯眼,略略的笑著說道。
“不是什麼大事,院子裏不知道哪兒鑽出來了條蛇,給大姑娘嚇著了,我已經讓人清理了。”
錢氏自然是打好了主意,又打點好了所有的人,才放了自己弟弟進來,卻沒有想到並沒有成事,錢氏聽白锘如此的一說,隻以為是自己的弟弟做事的時候,驚了裏麵的人,已經脫了身了呢。
定了定神,錢氏側身站在丈夫的身邊,點了點頭道。
“沒事就好,我進去看看大姑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