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早有丫環捧著盤子,把薰過了香的手帕子遞到了白錦繡的手邊。
白錦繡知道孫恪不喜歡這些薰了香的帕子,隻是不說罷了。看了一眼後,從自己的袖口處把自己常用的帕子抽了出來,替孫恪這才抹淨了額角上稍稍掛著一點微汗。
“你剛剛在看什麼?”
白錦繡正在替孫恪拭汗,聽到孫恪問,盈盈間屈身福道。
“回王爺,妾身沒有在看什麼,隻是覺得今天晚上的月亮明亮的很,一時好奇,便多看了兩眼。”
“是嗎?”
孫恪冷笑,揮手斥退了所有的下人,在一個碩大的行止園的院子裏,就隻有兩個人相對而立的時候,孫恪才冷聲吩咐白錦繡道。
“抬頭看我。”
白錦繡起身,自然的抬起頭,目光轉向孫恪的時候,極平靜的宛若一潭深水全無半分的波折。
孫恪自然是知道白錦繡藏起了她的心思,因為在他身邊服侍的時間久了,自然又是極明白他的喜好,所以,便越發的生氣了。
“本王不喜歡有人對我說謊。”
白錦繡像是已經不怎麼怕孫恪,見孫恪的臉上仍舊怒意有嘉,仍舊盈盈的站在孫恪的麵前,隻是眼睛略挪了挪,掠過孫恪的肩頭,望向天邊的那個月盤,說道。
“我沒有。妾身隻是覺得它今天格外的明亮,才多看了兩眼。”
孫恪想不明白為什麼,白錦繡每當嘴裏帶著妾身兩個字的時候,他橫豎都聽聽不順耳,一開始是缺了恭敬,到了後來雖然貌似有了溫婉的語氣,可是,還是讓人聽著不舒服。
“你下去吧,今天本王去寶珠那裏休息。”
“是。”
白錦繡又是盈盈的福下了身,婉聲如玉的說道。
“妾身這就叫王爺的隨身太監過來伺候。”
白錦繡這樣的態度讓孫恪一時氣急,抓住白錦繡的腰便硬生生的纏到了自己的懷裏。
“今天晚上,到底是誰招惹到了你了,這麼給我臉子看?”
沒了本王二字,白錦繡扯著唇角,勉強算是笑了笑,揉捏了兩下自己的腰,別開了臉,看著地上的白玉石磚。
“妾身沒有。”
“你還敢說沒有,本王在練劍的時候,你連個正眼都沒有,就一直盯著你頭頂上那塊東西看。”
“是嗎?”
白錦繡心裏自然是煩悶,哪裏說得出來其它的由頭,心裏的話又不能對孫恪照實講,隻能敷衍道。
“想是今天有些累了。”
“那便叫太醫過來診脈,別在這裏給本王看臉子,甩給他們看去。”
白錦繡扭著帕子,到嘴角邊,略略的一笑。也不計較自己在孫恪的懷裏。故意帶了兩分冷笑的模樣,對孫恪說道。
“他們看得著嗎,隔著那麼遠,又是簾子,又是屏風的,我沒事拿人家撒什麼氣。”
孫恪照著白錦繡話裏的意思,略想了想,道。
“那你就能給本王甩臉子看?怎麼,本王有招惹你的地方了?”
白錦繡見自己被繞了進去,索性便不說話了。低頭理了理自己身上淺青的比甲,向後退了兩步,仍舊站在孫恪的麵前,屈身福道。
“剛剛是妾身一時想岔了神了,請王爺恕罪。”
孫恪對白錦繡說不上十分的喜歡,隻是,有時候白錦繡氣人的本事是可著他的王府裏,再也無出其右的。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孫恪從來都不曾真的計較,就是有氣,也不過是把白錦繡的行止園撂下那麼十天半月的,便自己消了氣。這個後院裏,也隻有白錦繡這裏算是他能夠去的去處,另外的兩個側妃都是外疆的郡主,雖然各有風情,可是,就是孫恪也覺得饒是累人,不過是半月去一次罷了,至於王妃那裏,因著是連著朝廷上的那些關係,又礙著太後的百般過問,孫恪也不過是按著規矩初一十五,定是在那裏憩著,其它的時候便也隻是想起來了才去那裏吃個午飯或是晚飯,再下去便是幾個侍妾,俱都不怎麼上得了台麵,孫恪自持著身份,也僅是偶爾才去那麼一兩次,到了後來,因為白錦繡總因為這事和他鬧別扭,不知不覺裏,孫恪便也去得少了些,隻為徒個身邊的清靜。
所以,偌大個王府,到了最後,隻有白錦繡這裏,算是孫恪的時常的落腳處。
想到這裏,孫恪就是抬腳想走,可是又覺得過幾天自己再抬腳進來,便覺得臉上沒什麼意思,走到旁邊的桌椅處坐了下來,端起架子,掃了掃眼前滿了茶水的那些杯子,也沒動手,粗聲粗氣的透著生氣的模樣,使喚白錦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