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什麼話?他說了什麼嗎?”
白錦繡實在是佩服阮非墨打太極的功夫,想要再轉彎抹角的說,但是,怎麼也組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索性便直白的告訴了阮非墨道。
“等過了關外,我置個小院子,等我安頓好了便把妞妞接回到身邊,然後我便在那裏算是歸隱田園了,自在快活的當我的自由人,而你,非墨,我也覺得如若不把你心中的一番抱負施展於朝堂之上,用於社稷民生,我也覺著實在是有些可惜了,我知道你的心裏是有這份心思的,隻是,像是因為我耽誤了。”
“你別胡思亂想了,沒你什麼事。”
阮非墨平靜的搖了搖頭,對白錦繡說道。
“當今聖上寬佑仁和,現下又值國力昌盛之時,要那麼多的能幹之臣也是無什麼大用處的。而且聖上與景王心是齊的,那天下便再沒有什麼紛亂可言,名臣便更沒了出路和使了手段的餘地,所以,你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我即非明珠,又談何被埋沒了呢。”
“非墨,我希望你幸福。”
白錦繡此時也不想糾纏於這些毫無意義的糾葛裏,索性大方的對阮非墨,又道。
“非墨,謝謝你。”
一個謝字,無論怎麼說出來的,都透著客套的意思,阮非墨心中微涼,手執著茶杯,溫文儒雅的眼裏,透出些寥落的情緒,淡淡的問白錦繡道。
“錦繡,你、對景王說過謝謝二字嗎?”
白錦繡並不答話,而阮非墨也並不需要白錦繡應答他,喝了茶,落了杯,再續了杯已經失了味道的茶水,阮非墨才看著那杯已經清得見了底,像是根本已然看不見茶色的茶水,略顯失意的對白錦繡,道。
“從你回到淮南,在酒樓裏對我說過,那日遊玩的夜裏你也對我說過,到了枕霞以後,我才進了獄裏看你,你便與我說過,算上今日這個謝字,你已經對我說過了四次了。這個字,我真是不想再聽到,從你的嘴裏說出來了。”
“那我,我便不說了。”
白錦繡顯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到了第二日和阮非墨並坐在車裏,白錦繡甚至覺得即便是阮非墨不和她說話,也讓她有一種被壓得透不過來氣的感覺。
出了車裏,白錦繡跟崔龍要了他的馬,走了半個時辰,不止一次的想要回頭看車裏的阮非墨,怕他因為自己出來了,心裏有什麼埋怨,再又糾結過了半個時辰以後,白錦繡借著喝水的機會,讓馬車停了下來。
可是,阮非墨卻根本沒出來,鮑大問了一聲,阮非墨連簾子都沒挑,隻答了句,他想在車裏歇息著,便不再出聲。
再上了馬,白錦繡的心裏更是被阮非墨給撓得煩亂之極,到了最後的時候,白錦繡索性下了馬,氣呼呼的挑起簾子,想對阮非墨說話,可是,人家在裏麵,一手執書,另一隻手裏此時捏著一方玉佩,顯然是悠閑自在的模樣,讓白錦繡又是十分的氣急。
坐下的時候,帶了些響動,白錦繡心下覺得委屈,臉上自然是沒了好顏色,扭臉看著阮非墨,希望他能有個回應,可是,阮非墨根本連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看著那本子書,非常的入神和安定,哪裏像是白錦繡此時這般的百爪鬧心般的折騰。
阮非墨越是這麼似若無事,白錦繡便就更覺得心裏煩燥,一時火氣上來,也不管桌上擺著的是什麼書,索性一股腦的推了下去,俱都落到了阮非墨的身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書,沒一本可看的。”
阮非墨伸手理了理散亂的幾冊書籍,把它們俱都擺回了桌上,隻是離著白錦繡的胳膊遠了些,至到這時候,阮非墨才回了白錦繡一句,道。
“你若是與我生氣,便告訴我,何苦折騰這些不會說話的書呢?”
“我……我……我!”
白錦繡擰著眉,心裏此時更是氣急,指著阮非墨,卻因為眼裏的視線正撞見阮非墨那雙清朗得已然是不能再清朗的眼色,便什麼也說不出來,把才要發泄出來的對他的不滿,便又如此的生生的壓了下去。
白錦繡早就領教過,若是阮非墨存心想要氣她,便是十個自己也不是阮非墨的對手,這個人便是生生的活體的傳說中的腹黑的例子了吧。
白錦繡見折騰不了阮非墨,也是一時出不了氣,索性扭過了臉,倒在了桌子的另一邊,臉衝著窗戶,在肚子裏一遍一遍的把阮非墨咬牙切齒的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