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金朝稱臣,請我大金襲法唐朝,派出安北節度使,總轄北疆軍事,而你是與我朝共享北疆。”
“你是讓本王把契丹的領土送給你們皇上,本王做不到。”
“是嗎?那你還能想得出來更好更快的法子平息你們部族的幹戈嗎?即便是你現在出了山海關,以三個部落抵擋二十幾個部落的散亂攻擊,便是你再有本事,恐怕沒有個十年二十年,契丹境內會有寧日嗎?你再不妨細想,我朝聖上即便是心怪仁慈,可是,聖上會允許你羽翼豐滿了嗎?到時候契丹境內各部各自為政,你這個王便是要做給誰看呢?”
完顏東興不得不承認阮非墨的主意,當真是最快的讓契丹安定下來的法子,隻是,這樣的法子最是獲利的人,不是他。
“先生可願與本王同回契丹,到時候本王願與先生共享王位。”
阮非墨聽著完顏東興信誓旦旦之詞,心下略嘲,隻當沒有聽見罷了。
白錦繡在外麵緊張的握著拳,就在剛才的時候,她都想要衝進去,無論如何都要製住了那個什麼狗屁王子,而且他已經把腸子都悔得青了,自覺不該把那個什麼王子放進去。
完顏東興見阮非墨根本沒有答他的話的意思,便也明白了,隻是,明白了不代表放棄了。
完顏東興的心思隻是略轉了一下,到了下麵的林子裏,其它的人留不得,這個阮大人他是肯定要帶回契丹去的,到時候隻要他許以高位,多送些珠寶和女人,還怕眼前的這個文弱書生不為他籌謀出策嗎!
這時已經近快中午了,白錦繡聽裏麵半天沒動靜,心裏早已經急得不能再急了。
“停下,停下,我餓了也累了,咱們這在這塊空地上休息一會兒吧。”
邊嚷著的時候,白錦繡已經跳下了車。
略動了兩下後,便拍著那扇已經被固定得死了的窗戶道。
“阮大人,你也下來活動活動,再在裏麵呆下去,我怕你都的身上就快長出蟲子了。”
“你這都是什麼論,我在裏麵坐著與長蟲子又有什麼關係。”
阮非墨說話間,已經挑開了車簾,鮑大趕緊從後麵取過來踏凳,阮非墨這才施施然的走了下來,步履間半點的風度都未失,完全沒有剛才白錦繡挑下車的時候的狼狽的動作。
白錦繡看著阮非墨,很不屑的扭了扭鼻子,借以掩飾些什麼,然後,又對阮非墨說道。
“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半點男兒的氣概也沒有。”
阮非墨卻對白錦繡的評語並不做意,隻是淺笑著,翩翩風度的走到白錦繡的麵前,低聲道。
“你也斯文些,省得叔叔總是念叨你。”
白錦繡聽阮非墨這樣說她,也並不惱,隻是,搖了搖頭,煞是有些參悟透了的灑脫的說道。
“若是裝上一日兩日,我也是能的,未必比你做得差些,可若是為了這世人的眼睛,讓我這樣被規矩著一輩子,那我便是給別人活了一輩子,對我自己又有什麼好處?與其那般,不如從眼下便隨了我自己的性子,先讓我自己痛快了才好。”
白錦繡的這番逍遙論,以前阮非墨也是聽過的,隻是,事過境遷,如今再聽白錦繡說了再來,縱是阮非墨也覺得白錦繡這幾年在景王府裏,想必是過得無有一點的自在。
可是,白錦繡又偏生是身長了反骨,不自由毋寧死的剛烈的性子,隻怕越是如此,那幾年她所受的委屈想也便更不會少了。
“這便是你離開那裏的原因?”
因為想知道,阮非墨也索性問個明白。
白錦繡卻搖了搖頭,眼裏著著些不可名狀的混沌,眼色黯然的說道。
“我不敢呆在一個時時能夠操縱了我的生死的人的身邊,我會害怕,很害怕。”
因為怕死,因為貪生,更因為貪戀著前世曾經擁有的那份自由,所以,縱使是心裏有些對那人的愛和感情,白錦繡也隻會選擇離開。
阮非墨忽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楚白錦繡了,似乎連白錦繡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也都抓不住來由。他見白錦繡的眼裏深陷迷惘,一時想不出來能寬慰白錦繡的話,似乎在這時候,說什麼都並不正確,所以,阮非墨也僅是輕描淡寫的對與他駐足而立在一處的白錦繡,道。
“你不說過,人不能活得太明白了嗎?萬事若是都想明白了,活著便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