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不必費心,乘風都已經替你打點好了。”
聽曲鈞山的話,白錦繡再次起身,竟是整衣束冠,再嚴肅沒有的模樣,恭敬的鞠身向下。
田乘風不好親手扶她,隻能閃身讓開,白錦繡這時卻抬眼,清風朗月一樣的對田乘風說道。
“長使不必推辭,我代關外十萬百姓先謝過長使喚的費心周旋。”
曲鈞山這時也站了起來,待白錦繡有了那麼個意思以後,便適機的把白錦繡攔住,扯著白錦繡的手袖,道。
“表姐,還有我呢,你要怎麼謝我。”
白錦繡抬眼,微笑著看曲鈞山。
“你想讓我怎麼謝?”
“表姐,與我回家吧,奶奶都哭了幾回了,眼睛已經腫了,就是想見你一麵,若是你現下身份不方便,我也替你想好了,找個無人的地方,你隻磕個頭便好。”
白錦繡一時無語,側了側頭,挪開了以後,再坐到椅子,仍舊是並不言語。
曲鈞山不明白,又問了一遍,白錦繡仍舊是沒有說話,隻是輕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曲鈞山見白錦繡當真是極是為難的樣子,也不好再說,隻能看向田乘風。
田乘風自然是知道這幾日裏白錦繡與孫恪走得極近,前日夜裏孫恪竟是連王府都沒有回。
隻是這裏麵的變數,無人能知道會是如何,所以,也並沒有回話,隻是以眼暗示曲鈞山不要再說。
白錦繡在去田府的路上,自然是備了些壽禮,又加上先前她本就隨身帶了幾枝百年的老參,便也拿了兩隻,在藥房裏找了兩個錦盒,一並裝好。
田府的宅院並不是很大,總不過是個六進的院子,田乘風家裏的人口極簡單,不過是父母在堂,還有一個未出嫁的妹妹,再就是三房妻妾,給田乘風生養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曲鈞山在路上和白錦繡也說了,都是正室的孩子。
到了田府的正院,田乘風的夫人娘家姓陸,父親是孫恪屬地的一個縣令,並沒有什麼太深厚的娘家可以讓她倚仗。
陸氏著了盛裝出來見人。
粉白色的比甲,再看眉眼,年歲也不是很大的樣子,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身旁的左右兩側規矩的站著三個孩子,後麵是田乘風的兩房侍妾,都是穿著極素淨的一身衣裙,看田乘風的三房妻妾身上和頭上都沒有太厚重的釵環,白錦繡對田乘風此時又高看了一眼。
這樣的宅院,如此看起來安份得不能再安份的家世,難怪他能夠在幾年裏,從一個錦衣衛能夠越級擢升為錦衣衛長使。
白錦繡與這三個妻妾見過了禮後,說是打擾了,又各自賞了上前見她的三個孩子一些小玩意。
待等到他們都退了下去以後,白錦繡才覺得自己自在了些。
過了一刻左右,聽著門外的下人稟報,說是慕容瑉清已經到了,另外吏部的阮非墨阮大人也一起到了門外。
田乘風親自出去迎接,白錦繡和曲鈞山也走出了正堂,走到了院子裏。
“契丹使臣林曦見過慕容大人。”
白錦繡拱手相迎,慕容瑉清自然是心裏清楚白錦繡的身份,因為實在是沒有見過能把孫恪折騰得如此狼狽的女人,早已經是心生好奇,可是又因為白錦繡現在名義上的身份還是王妃,也不敢多看。
“不敢,林大人一路風塵赴赴,當真是極辛苦一趟差事。”
白錦繡淺笑不語,這時候轉過眼,正看到阮非墨極淡的一張表情。
便也笑著,向前走了一步,也是拱手言道。
“阮大人,好久沒見,去年一別,已經恍然又是一年有餘了。”
阮非墨實在是被白錦繡拿腔作調的一句阮大人給說得忍不住想笑,唇角已經露著笑意,也是閑閑的拱手,微笑著說道。
“林大人,好久不見。”
慕容瑉清與曲鈞山也是認得的,五個人略作寒暄便走進了正堂。
此時堂下已經擺好了酒菜,田乘風當然是坐在主位,推讓了一番後,白錦繡坐在了田乘風的左手邊的首位,慕容瑉清坐在了客座的主位,阮非墨與慕容瑉清挨坐著,而曲家小正太則是十分滿足的坐在了白錦繡的身邊。
“薄酒素菜,今日隻是小聚,我有言在先,隻談風月,不談國事。”
端著酒杯,田乘風站起身來,緩緩的對慕容瑉清言道。
“今天能與慕容大人共飲,田某十分的高興,備了六壇子酒,今日不醉無歸。”
“好,不醉無歸。”
慕容瑉清也算是痛快,把酒杯端在麵眼,一口便幹了。
“好,痛快。”
田乘風見慕容瑉清如此的給他麵子,親自替慕容瑉清續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