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前後左右仔細的看了幾遍,確實是沒有一個人影。
孫恪現在極想把白錦繡這個已經成了鳥巢的腦袋,從自己眼前拂開,手握成拳忍了又忍後強自鎮定了下來,才十分別扭的回了白錦繡一句。
“你不用看了,我和他們走散了。”
孫恪說是說了句話,可是,他這時候根本沒有轉身理會白錦繡的意思。
他現在很是有一股子衝動,恨白錦繡恨得心裏難受,想要把她就地毀屍滅跡,這樣,他以後的日子就會安生了。
白錦繡見孫恪眼裏的怒火充盈,像是要和誰拚命的架式,縮了縮脖子,小聲的問道。
“你是特意下來尋我的?”
白錦繡才問完,孫恪忽然間回了頭。
一雙冷眼極近的盯著白錦繡,眼裏帶著盛怒。
“我是來抓你的。”
“抓我?”
白錦繡並不明白,待她看清楚了孫恪眼裏的怒氣以後,眉間剛剛挑起來的竊喜,旋即又落了下去。
剛才在鎮定下來以後,白錦繡真的以為,孫恪是全然不顧把自己置身險地,下來尋她的。
要說沒有感動,隻怕連她自己都騙不過去。
索然的扭了臉,白錦繡此時哪裏還敢再看孫恪的眼色,淡淡的問了孫恪一句。
“你以為我是借機逃了?”
想來,若是自己也是會這麼想的,可是,明知道道理是這個樣子,想著卻是心裏一陣的落寞的顏色。
“我若是沒了,自是有更好的,你何苦來找我。“
白錦繡隻是隨口說出來心裏所想的話,可是,說完了自己又覺得有些後悔,臉上這時便有些掛不住了。
走到一塊碎石前,白錦繡低垂著頭,為難了半天,又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等到她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漸漸的沒了動靜,以為孫恪要走的時候,卻見孫恪抱了一堆枯枝和枯葉正堆在那個澗口處的那塊空地上。
“你做什麼?”
白錦繡連問了三遍,孫恪才十分不耐的回她道。
“生火。”
“你隨身帶了火折子?”
問了兩句,孫恪沒理會白錦繡,把拾到的幹材堆在一處,拿出一枝極精致的銅質圓筒,打開了以後,裏麵正是點火用的火折子。
白錦繡因為從澗裏走出來,全身的衣服都有些濕了,貼在身上此時正是十分的難受。
見孫恪要點火,也趕緊幫忙收拾了一些幹枝。
等到兩個人忙了一會兒,一個頗具規模的火堆,便成形了。
孫恪引著了火以後,脫下了外氅,搭在一旁的樹枝上烤火。
白錦繡這時也脫了外氅,不僅是這樣,她連外麵的長衫也都脫了下來,學著孫恪的樣子也架在火堆的旁邊。
山穀裏的風有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味道,像是積了多年的樹葉的爛了的味道,又像是鬆油那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夾在風裏,實在是難聞。
白錦繡忍了忍,還是覺得受不了,便縮著頭,蜷在了一處。
因為裏衣也是濕的,所以,風吹到上麵,便更讓白錦繡覺得冷了些,一陣風吹過來,她便抖抖身子,雖然有火堆,可是,這峽穀裏的風,也像是要吹到人骨頭裏樣的冷。
正在白錦繡和冷風交戰的時候,孫恪冷聲的對白錦繡說道。
“過來。”
“什麼?”
白錦繡扯了扯嘴角,因為實在是冷得難受,她也沒聽明白孫恪說什麼。
孫恪這時候卻根本不說了,伸手便扯住了白錦繡的左手手臂,在白錦繡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已經被孫恪摟在了懷裏。
而且他還解開了外麵的長袍的腰帶,散了衣服,把白錦繡包在了懷裏。
“你幹什麼?”
“如果你不想因為高熱死在這裏,就不要動。”
白錦繡本來是想要掙紮的,可是,聽著孫恪的話,又不敢動了。
僵了僵身子,雙手抵在孫恪的胸前,讓兩個人間稍稍的隔開了一點距離,白錦繡這才訥訥的問了一句。
“你出不去嗎?”
“我一個人可以,帶著你不行。”
因為孫恪的這一句話,白錦繡默然低頭,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白錦繡被孫恪囚在懷裏,感覺到他全身緊繃著的力氣,這才意識到,孫恪是真的生了氣了。
想要說兩句勸他的話,可是,又說什麼呢?
他又哪裏是需要別人勸解的人!
可能是因為真的是太累了,又可能是因為孫恪的懷裏極暖和,白錦繡沒過一會兒人,便埋著頭在孫恪的懷抱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