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止住以後,孫恪眼見著孫恪震怒不減的顏色,轉而又道。
“皇兄與皇後與臣弟一樣是少年夫妻,即便是王家如今已經犯了累累的罪行,皇兄仍留下了皇後的一條性命,臣弟亦然,總是覺得這幾年也就她時而能夠貼心的服侍臣弟,所以,才心有不舍,請皇兄成全。”
孫恪極少這樣與孫昭說話。
雖然是兄弟,可是,他們倆個人從孫恪十二歲踏著太監的背,顫顫的跨上戰馬起,便注定了為了這個皇位要與自己的母親為敵。
這是宿命!
宿命中所注定了的一切,都是一副天下獨一無二,至尊無上的龍椅!
讓血親相殘的孤懸皇之城之上的一副龍騎!
孫昭稍愣了會兒,眼色縱然深邃,也難掩眼底處淡淡的落默。揮手示意孫恪下去。
“你讓朕想想吧。”
孫昭能這樣的應承他,孫恪知道皇兄是不會再要白錦繡的性命了,這才退身出了皇宮大殿。
到了自己的寢宮裏剛剛的洗漱過了,便有太監說外麵他的近身侍衛急著要見他,說是有急事。
孫恪在皇宮內極少騎馬,走出來以後,見竟然是慕容瑉清,神色便又是一凜。
“什麼事?”
“王爺先看看這個吧,這是才抄到手的契丹王的奏表。”
孫恪接過,前麵的內容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至到百字以後,孫恪冷眉倒豎,怒斥道。
“他好大的膽子!”
“王爺,這事還要從長計議。”
曲家已經幾次請托了慕容瑉清,從中勸說孫恪放手,另外又有宮內的人也找過了他兩次,為著的也是同樣的一件事情。
慕容瑉清臉色這時候比孫恪還為難,可是,眼下是說話的最好時機,便斟酌了又斟酌,然後勸孫恪道。
“王爺,屬下有一言不知道是不是當講?”
“說。”
孫恪手裏拿著抄摹的奏表,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臉色已近僵冷。
“白錦繡實非王妃的最佳人選,她個性自由不羈,受不得半點的束縛,王爺也是見了她的風骨,若是王爺一味的強留,隻怕到時候會玉石俱焚,想來也不是王爺所樂於見的。”
孫恪卻並不聽勸,眉宇間仍是透著堅定的神情,不為所動。
將抄本丟在慕容瑉清的手裏。
孫恪字字如刀。
“生,她隻能生在景王府裏!死,她也隻能隨本王葬入王陵,與本王同寢!”
“王爺?這男女之情,講的是個緣字,也講的是個和字,若是王爺費了這些心思,她還仍不領情,強扭在一處也不是好事。”
孫恪冷眼看過去,慕容瑉清被孫恪的威儀所懾,隻得斂聲摒氣,向後退了半步。
這時候,慕容瑉清聽到孫恪聲如寒冰的道。
“本王就是要親手折了她的雙翅,和她的那些對自由的念想。”
孫恪不願有朝一日,再在午夜夢回之時,徒見夢中那纖弱的身影;
孫恪不願終此一生,在景王府內,總有揮之不去的惆悵伴著他。
縱然,如此極端的做法已然是折損了他的驕傲,但是,孫恪已經顧忌不了那麼許多。
慕容瑉清不能再勸,也無法再勸。
他知道,縱使這一次,眾人設法再放了白錦繡,孫恪也必是不會放手,不會善罷甘休,隻怕現下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僵局。
情之為物,叫人迷惑,想來,終究還是意難平吧。
想到此處,慕容瑉清也不再勸,隻是問道。
“王爺,可想好了應對之策,需要屬下做什麼?”
抬頭看向城外的方向,雖然隻能隱約間隻見城樓高聳。
孫恪已經能夠想見此時在契丹的營地裏白錦繡是如何悠然自得。
恨恨的望了兩眼後,孫恪對慕容瑉清低聲交待了兩句,然後又道。
“你替本王把這個人五天之內帶到永樂城!”
遣走了慕容瑉清以後,孫恪麵色沉寂的望向城門處的旌旗招展。
冷唇微抿,滿目篤定。
“白錦繡,本王縱使是要親手折了你的雙翅,也不會讓你再從本王眼皮底下逃掉了。本王會讓你甘心情願的回到本王的身邊!”
白錦繡此時確實是挺自在的。
完顏東興遣退了所有侍候的人,隻有他和白錦繡兩個人,對坐在兩張桌前。
各自手邊都是二壇子五年的燒刀子烈酒,桌上擺著兩盤時令的炒菜外加二個果盤。
一隻烤全羊被架在帳篷中間的火堆之上,正烤得皮焦肉嫩的恰到了火候。
白錦繡上前,左手抄刀,連撕帶割的切了一大塊,裏麵還露著血管,被割破之後又濺了些鮮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