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對大理了解的不多,像是老皇上有七個嫡子,原本是打算立大皇子為太子,可是,大皇子長年多病,便是不吃藥的時候都是極少用的,所以這才立了二皇子,隻是,二皇子繼位還沒有半年,先是邊境上與金朝起了衝突,到了後來,大理四皇子忽然領兵揮師北進,接連攻克了金朝的五座城池,將幾座城池竟是在數日之內搶掠一空。
天罡元年春,孫恪親領精兵八萬,起兵於丹碧山下,至到天罡元年冬,大理便戰敗於金朝與大理的邊境小鎮--孤兒台。
那一場仗讓大理從此一蹶不振。
老皇上的七個兒子,連同大理的當時的皇帝段橋在內,除了逃掉了的五皇子外,其餘六人皆被孫恪以謀逆的罪名當眾斬了首級。
天罡二年正月,孫昭下旨由段橋的一個尚在繈褓中的長子做了王位,欽點段橋的叔父段寶成做了攝政王。
白錦繡轉眼看著孫恪與這個大理世子聊得正是歡暢,淡淡一笑,然後便低低落了眉。
這個大理世子是被斬首了的大理短命皇帝斷橋的大哥的次子。
據白錦繡所知,這位世子的大哥就是戰死在了孤兒台。
這便是政治?
權謀?
想著這些粘了人血的事情,白錦繡便覺得沒什麼意思。
大理世子妃這時正看到白錦繡瓊玉堂宮牆的一角有幾株秋海棠開得正好,便邀約白錦繡一起過去賞花看景。
大理世子段碧見身邊的世子妃極直白的對白錦繡提了要求,打量了一下白錦繡臉上極淡的神色,笑道。
“王妃請勿見怪,她沒有見過什麼世麵,一時唐突了王妃,小王在這裏向王妃賠禮謝罪了,還望王妃海涵。”
“哪裏。”
白錦繡淡淡一笑,眉目間的神色極其輕鬆的模樣。
“原本也是該進一些地主之誼的,正好我也坐得乏了,與世子妃一處走走也是好的。”
白錦繡說完了話以後,瑞雪趕緊上前扶白錦繡的手腕,扶她起身。
這時,白錦繡恰巧露出了手上的滿綠的鐲子。
段碧抬眼看過,稍是一愣,竟是又笑著說道。
“小王早就聽聞,王爺與王妃感情甚睦,今日一見果然是繾綣情深。”
白錦繡不知道這個世子說話的意思。
這話原不必她去應的,所以,也僅是臉上掛著笑,便扶著瑞雪的手和大理的世子妃一起向花海深處走去。
“王爺,恕小王眼拙,王妃腕上的鐲子可是金朝皇後的鳳寶--百鳥朝鳳吧?”
孫恪像是沒有明白這個世子話裏藏著的更深一層的意思,抬眼見白錦繡往那幾株開得並不怎麼樣的海棠樹走了過去,隻淡聲的接了句。
“你以前見過?”
“小王何嚐有那樣的福分,隻是,以前在書裏見過,隻是聽著傳聞說此鐲的成色罕見,通體無半絲雜色,又是在整塊的成色無瑕的碧玉上取的料子,工匠在鐲身內口淺雕百隻飛鳥朝鳳而拜,便說是巧奪天工,也不過如是了。”
孫恪冷眼瞥過大理世子,孫恪哪裏會不知道這個世子話裏的意思。
孫恪並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隻是敷衍的應了句道。
“那是母後在的時候,便給了她的。”
段碧見孫恪話裏的意,竟是斷了他後麵所要說的話的路,也隻得急停住了剛牽起來的話頭。
等到傭人再捧上來了茶以後,這個世子才勉強的說了句,道。
“我們大理最是敬重英雄,此次小王奉攝政王之命,特想請王爺到大理一行,一來為的是以進地主之宜,二來也是想與王爺增進一下感情,莫要因為以前的不快影響了日後。”
孫恪臉色稍暗。
想著這個世子自從到了永樂城以後,便一直沒有消停過,光是嚴府就去了兩趟,敷衍的接了句道。
“最近俗務纏身不怎麼自在,若是以後沒有這麼多的事情的時候再說吧。”
孫恪這時隱約間想起來,白錦繡數年前知道他去過大理,曾經問過她大理是不是有一個叫洱海的地方,又問他是不是有塊叫天涯海角的石頭。
若是以後有機緣帶著白錦繡去趟大理,倒也是可以讓她自己了了這些在孫恪看來稀奇古怪的想法。
隻是,孫恪的城府極深,他便是抬眼盯著白錦繡看,也不會透出讓別人能夠輕易猜得透的心思,所以,這個段碧也隻不過是看到孫恪撩了一眼以後,便挪了視線。
“王爺也應該有數月未曾回江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