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待本王遠不及他。”
白錦繡滿臉驚訝的看著孫恪,見孫恪此時清寧的神色,又撞見孫恪眼底裏的真誠,如此孩子氣的話,很難想像竟是出自這個頂天立地男人之口。
白錦繡驚得掙紮著的退了半步,在她還沒站穩的時候,孫恪的手已經到了她的近前,扶或是不扶,任由白錦繡做選擇。
白錦繡的目光躲閃了一下,終是沒有伸手去握已經到了自己麵前的有力的手掌。
神色忐忑,白錦繡遲疑著的開了口,道。
“我……”
白錦繡很聰明,也是一向知道要如何的保全自己,否則不會在孫恪那麼多的女人裏,奪了孫恪的寵愛。
隻是,孫恪如此直白倒是第一回,白錦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
咬著唇,狠狠的閉了閉眼,白錦繡轉眼認真的看著孫恪。
“如果,我讓你在我父親麵前端茶道歉你能做得到嗎?”
白錦繡告訴自己,她此時麵對的不是權傾朝野的景王,而是麵對著她自己的丈夫,或許是因為孫恪眼裏的真摯打動了她,或者是因為愛得太深了,總想為了心底裏的那份感情爭取一線生機。
白錦繡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你能嗎?”
孫恪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了人,像是他這樣的人,若是承諾下了,必是能夠做到,可是,孫恪又不隻隻是一個男人,他是手控天下的三軍統帥,他是權傾天下的王爺。
孫恪並未回答白錦繡,沉默著的看了白錦繡許久,才似是下定了決心。
眼裏盯著白錦繡藏不住心思的臉,問道。
“你要去看他嗎?”
再一次的伸出手,孫恪這次並未等白錦繡伸手來扶,而是一手攬過了白錦繡的腰,把白錦繡帶入了自己的懷裏。
白錦繡被孫恪強鎖在懷裏,根本不容白錦繡有絲毫的掙紮。
孫恪等了一會兒,聽到懷裏的女人幾乎用不可聞的聲音問了他一句。
“可以嗎?”
憑著直覺,孫恪帶著白錦繡出了王府的後院,才到了前院大門口,府門才剛關上,又一次緩緩的打開。
管家匆忙間隻準備了一頂內宅裏穿行用的小轎。
白錦繡見孫恪麵色坦然,又想到能夠親眼看一下阮非墨的傷勢,心中自是輕鬆了些,脈脈間的笑著揚眉說道。
“我們走著去,你敢嗎?”
此時夜幕已經微垂,淡色的月華靜靜的攏在兩個人的身上,渾若一體。兩個人又俱都是穿著寬袖長袍。
白錦繡的手被孫恪牽拉著,相牽著,遮蓋在錦緞之下。
不過是一個門坎,不過是一道朱紅色的王府大門,孫恪見白錦繡眉宇間飛揚的色彩,低下頭,又是定定的看著白錦繡眼中的快樂,緩聲言道。
“本王的王妃還沒有醜得見不得人,本王有什麼不敢。”
白錦繡淡的笑著,極清晰的應了聲道。
“好。”
兩手相攜,眼前是敞開了的王府大門,孫恪第一次牽著自己的王妃的手,抬步邁出。
金朝對女子並沒有前朝那樣的諸多限製,夫妻並行也是不鮮見的,隻是,孫恪的身份貴胄,再加上白錦繡此時身著五色的鳳袍,所有的路人都駐了足,眼見著王府裏又出了十幾個侍衛分立在兩位主子的身後,貼身隨行。
白錦繡並未想得太多,神色一副極坦然的樣子。
孫恪僅是覺得白錦繡難得的不再漠然相對,此時又有微風涼涼的拂麵而過,竟是說不出來的一種愜意。
從景王府到阮非墨所居的幾乎近於貧民所居之處,一路上,兩個人隻是偶爾會交會一下眼神,倒是沒有怎麼說話,雖然兩邊有些小聲的議論的聲音,可都壓得極低,那些百姓也不敢上前,路上,白錦繡見到了賣花的小女孩子,還伸手招過,給了些銅錢,買了幾朵拿在手裏。
孫恪此時顯得極其的安靜,像是他此生都沒有如此的平靜過,看著白錦繡帶著笑的與那個賣花的小女孩說話,孫恪臉上的表情模糊一片。
他從十歲起,便要自己立在朝堂之上,皇兄告訴他,沒有人能夠幫他。
他也不能害怕!
多少次生死真的隻在一線間,多少回那些箭羽就擦著他的頭頂而過,多少次被兵刃和利箭穿透了肌骨,到現在孫恪已經全然的忘了。
隻是,這一刻的平靜,卻讓孫恪不願破壞,等白錦繡買完了花以後,孫恪才抬步上前,壓低著聲音,竟是有一分的緊張。
“這花是要送給他的?”
也僅是這樣的猜,便讓孫恪已經覺得不自在了。
白錦繡微微轉過了臉,看著孫恪臉上不自在,白錦繡竟是覺得自己的心裏也不是滋味了起來。
“就送一朵,其餘的都插到你書房裏的白州窯的那個美人瓶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