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軟軟的俯下身去,仰麵之時,竟是有風蛾撲火的模樣,又眸含淚,眸色零亂。
“王爺,你不能這麼對臣妾。臣妾自從進了府以後,心裏麵隻裝著王爺一人,臣妾所做的一切問天無愧,臣妾都是為了王爺好,王爺,難道你真的不……”
段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孫恪冷若冰霜的眼眸,還有唇角殘忍的一抹笑意。
段氏不敢再說,她知道若是她膽敢再說一個字,孫恪當真會要了她的性命。
被送進了王府裏已經是五年了,孫恪卻從來沒有宿在她的房裏過,便是新婚的那一夜也是去了寶珠郡主的房裏,同時抬進來的兩個人,段氏想不明白,憑什麼孫恪會垂愛一個長得一個豬腦袋的傻女人,而棄她於無物一般。
“王爺不能這般對我,王爺,臣妾是愛你的,臣妾隻想好好的愛你。”
愛這個字,以前在孫恪的耳朵裏從來沒有人敢說,可是,三天前他轉身出了白錦繡的院子的時候,卻零星的聽到了白錦繡那聲歎息。
孫恪常年習武,自是耳聰目明,雖然間離得遠了些,但是,白錦繡的那句遲疑不定的問話,孫恪卻是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今天,再聽這兩個字,孫恪恍然間覺得有些感覺不一樣,白錦繡說這話的時候,他幾乎是想要轉身回到她的眼前,也許隻是立在白錦繡的眼前便好。
不說什麼,也不必做什麼。
可是,眼前這個段氏,雖然對他明顯已經近於癡迷,可是,孫恪卻半點憐愛的心思都提不出來。
當初,大理的攝政王來了穩固權勢,親手獻上了自己的未婚妻,當時便讓孫恪覺得心生厭惡,而這個段氏嫁進來不過半月,因為孫恪沒有去她的房裏,便在當時還是王妃的王嫣然的麵前使盡了動作,甚至是對當時僅是侍妾的白錦繡都下過了狠手。
一個不過年方十八的女子,手段之毒辣,狠決,讓孫恪更是覺得厭煩。
“王爺,王爺你去年曾親口對臣妾允過,保臣妾在府裏一世平安的。”
段氏這時候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抱著孫恪的大腿,通身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都在狠狠的顫抖著,麵色更是慌亂到了不能再慌亂的樣子。
平日裏的那些心機,段氏已經不敢在孫恪的麵前使,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不敢再用半點的手段,若不是二年前設法自保,段氏知道自己早已經就該是死在孫恪的手裏了。
“本王承諾過的,自是會做到。”
話到此處,孫恪已經顯得極是不耐,伸手的時候,便是使了二分的氣力,略撥段氏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大腿,將段氏扯離了出去。
段氏身形瘦弱,哪裏經得起孫恪這樣的力氣,孫恪這樣看似隨意的一撥,便把段氏丟了出去,段氏踉踉蹌蹌穩住自己的身子時,頭上和兩隻柔嫩的雙手都已經被地上的石子磕磨破了。
“王爺?”
段氏雙眼含淚,垂下來的時候,竟是梨花帶雨般的淒美。
“王爺,難道王爺的心裏半分的地方也都留不下蓉蓉嗎?”
段氏閨名段玉蓉,所以這才自己稱自己蓉蓉。
孫恪並不理會,他已經對段氏極盡容忍,這次不想讓白錦繡動段氏,也不過是因為大理的世子還在永樂城罷了,這些麵子上的功夫總還是要顧全一些,另外一則原有,也是因為段氏的身上牽著一樁子過去的爛事,若是段氏執意的扯了出來,總是顏麵無光。
段氏越發不敢想孫恪以後會怎麼對她,寒夜孤燈已經是讓她分外的難熬了,若是再冷落她些,以後讓她連人都見不到了,段氏不知道,漫漫長夜,她又該如何的挨,不顧自己手上的傷,段氏甩開過來扶她的丫環的手,向前爬了兩步,淒楚的跪在孫恪的腳下。
“王爺,開恩啊,臣妾所做的一切俱都是為了王爺。”
孫恪麵色無情的抬腿向外,淡的交待門外已經候著的劉遠。
“以後,不要讓她出了這個院子,也不要讓任何人的進來。找個不能說話的啞女與她每日送些吃住,這院子裏隻留兩個小丫頭,其它與段氏關係親近之人,都給本王發落了。”
孫恪無情。
他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因為段氏與外麵千絲萬縷的聯係都是通過她這些身邊的人,孫恪現下沒有什麼耐心去查這些事情,這些人的人命對孫恪而言,也不過如若草芥。
“是。”
劉遠應了一聲,裏麵的段氏聽到了,早已經是花容失色,不能自恃。
她沒有想到孫恪會是如此的手段狠辣,淚光隱隱間,看著便是再傷心不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