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榮,白錦繡微微露笑。
坐下位置上的金榮見白錦繡看他,不明所已的摸了摸腦袋,顯得極是不自在。
“金將軍聽出來這位姑娘彈撥的是哪首曲子嗎?”
白錦繡才問完了,堂上的幾個將軍俱都笑出了聲。
“夫人莫要為難他,他可能連琵琶都不識得,哪裏又知道蘇姑娘彈的是什麼曲子。”
回話的是一位小將軍,氣宇軒昂,眉目清朗。
白錦繡衝著說話的這個人淡淡的一笑。
“錦繡也沒有聽出來。不過錦繡倒是有個有趣的故事可以講給在座的將軍們聽。”
孫恪見白錦繡如此,心中便知這個什麼女人是得不了好處,可是,白錦繡這樣的露出小爪子的模樣,又十分的透著可愛和憨態,便由著白錦繡去鬧了。
白錦繡見孫恪並不攔著她,便笑著道。
“以前錦繡曾經見過一位撫琴人,他與錦繡說,他有床價值千金的古琴能撫出世上絕色之音,錦繡不信,便與他賭,若是他能撫出一曲好音自願贈其千金。當下那位撫琴人便當街撫了一曲高山,等到他撫完了以後,街上已然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駐足的看著他。可就是此時,那位撫琴人竟是以琴擊石,將好好的床琴當場擊碎。錦繡不解其意,便問撫琴人因何如此,那撫琴人卻說,他苦於沒有知音,便說了謊,那琴並不值千金,真正價值千金的是他為琴而生的一顆心。所以,將軍今日聽不懂,並不是因為將軍不識好音,而是將軍沒有看到一顆為絕色之音而生的心。”
金榮打著兩根粗眉,根本不明白白錦繡這些話是個什麼意思,用手杵了杵身旁坐著的兄弟。
“夫人什麼意思?”
那將軍眼見著自家王爺被錦繡夫人拖了出去,又掃了眼立在當地的蘇小小,眼色由是剛才的迷戀之色竟是因為白錦繡的出現清明了不少。
其實軍中早有傳聞,說是寧雲陽是因為迷戀王爺的錦繡夫人才遭如此的貶斥,現下看來,為了這樣的絕妙佳人,想來真是沒有幾個男人能保持得了清醒的頭腦。
對蘇小小這樣的女子,這些將軍自然是沒有什麼尊重的意思,說話便隨便了許多。
“夫人是說,蘇姑娘不懂音律,心也不在音律之上。”
話音才落,蘇小小便聽到了。
她隻覺得臉上一陣的赤紅,站在原地抱著一把琵琶頗有些進退不得的意思。
正在這時,劉遠抬步走了進來,先是一抱拳,對幾個在座的將軍說道。
“王爺說,將軍們隻管自己照顧自己,若是有事,隨時吩咐小人即可。”
說完了以後,劉遠到了蘇小小的麵前,又是一抱拳,隻是沒了剛才的恭敬。
“蘇姑娘,王爺吩咐說,蘇姑娘想要去哪兒,隻管說一聲,不必客氣。”
“什麼?”
蘇小小淚眼未幹,才要說話,劉遠這時低聲的補了句道。
“王爺說,若是姑娘有意可隨著金將軍一起回府。”
置之如履,蘇小小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咬著銀牙,這時候強自站穩了身子,嗚咽著若哭未哭的對劉遠柔聲說道。
“管家能讓奴家再見見王爺嗎?”
劉遠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道。
“你覺得呢?”
縱使絕色傾城又如何?
終究也不過是個“色”罷了。
剛才這些話都是白錦繡當著孫恪的麵吩咐他的,孫恪半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這便是表示得很清楚了,眼前這個什麼江南名妓便是由著白錦繡處置了,所以,劉遠哪裏會讓她再去見王爺。
而且,平日裏白家八爺對他們這幾個王府的管事的一向頗為照應,什麼好用的好玩的從來都是半月便送到各自的家中的,所為的不過是人家女兒的舒服罷了。
他們又哪裏會分不清楚,哪個壺裏的水是熱得,哪個壺裏的水是涼的,所以,隻要不是觸怒到了孫恪的事情,哪裏又會去惹了白錦繡的不高興呢?
蘇小小在進了王府不過幾個時辰,就被白錦繡趕了出來,這樣的消息自然是極快的就在京城裏傳揚開來。
妒婦,狐媚,不遵禮數,恃縱生驕。
這些雖然傳不到白錦繡的耳朵裏,曲家的老太太水氏卻是在一些貴婦的嘴時在,聽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