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白錦繡說得麵不改色,等瑞雪過了片刻再轉身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托了一個檀木的小托盤,托盤上麵罩著一塊紅色的絨布,布上放著一個小巧的鴛鴦戲水的帕子,帕子上放著的正是一對赤金的鳳鐲。
這對鳳鐲的樣式極長見,若是論起來貴重來,比起寶珠郡主的差了些,若是論起做工來,又比段氏的要差了一些,所以,並不算是出眾。
白錦繡自己並沒有挪動,讓瑞雪把托盤上的鐲子遞到了孫福敏的麵前。
這時,白錦繡才臉上帶笑的對正在擺弄著寶珠郡主送的那對玉鐲對孫福敏說道。
“不是什麼好東西,送你玩的,拿著吧。”
孫福敏接得不情不願,這樣做工的鐲子她也不知道有幾對了,所以,便顯得不願意接的樣子。
徐氏卻格外熱絡的走了過來,拿起那鐲子仔細端詳著。
正在這時,孫福敏卻忽的說了句。
“這必是孫元泰不要的,我也不要。”
一時間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了,尤其是徐氏麵色極是尷尬,她正要冷下臉來訓斥自己的女兒,白錦繡卻先她出了聲。
“姑娘隻管收著,這是新製的樣式,元泰並沒有見過,更沒有碰過。”
“妹妹,是我沒有管教好她,妹妹千萬不要見怪。”
徐氏因為有求於白錦繡,現下卻是不僅連個說話的機會也沒有,自己女兒的話,又惹惱了白錦繡,便趕緊又賠禮道。
“這孩子哪見過什麼好東西,妹妹不要見笑了。”
“哪裏。”
白錦繡又看了眼孫福敏,見她挑著小下巴,像是並不認為自己錯了,才又轉過了臉,對徐氏說道。
“是我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麼,若是不妨事的話,徐姐姐隻管告訴我,下次我定提前備好了姑娘心儀的物件。”
徐氏被白錦繡這一句話給說得一時間接不了話,愣了愣後,張了半天的嘴,才回過頭冷著臉的對孫福敏說道。
“不懂事的東西,還不謝過夫人。”
這一次,原是想要替孫福敏求個縣主的恩賞的,現下卻是半點也指望不上了。
晚上,徐氏在景王府裏用過了晚飯,白錦繡送走了徐氏到了王府的二進的門口,返轉回身也不過才進了自己的院子,外麵的小丫頭便進來報,便說段氏過來找她有事情。
這時天色已經晚了,白錦繡問了身旁的丫頭是什麼時辰了,小丫頭回話說是已經是酉時了。
“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
白錦繡先是自言自語了一句,這才返轉回身,迎了出來。
“這麼晚了,姐姐怎麼過來了,若是有事,叫個小丫頭傳喚一聲便罷了。”
“我也是不放心,昨天聽管家說起廢妃王氏的事情,我怕你不知根底有什麼錯漏的地方,所以這才趕緊見徐氏走了,便過來了。妹妹不會嫌我多事嗎?”
段氏說得客套,白錦繡雖然是已經十分的疲乏了,可是這時候也不好趕人,便將段氏讓了自己的屋子。
段氏進了白錦繡的屋子,抬眼打量了兩眼,便轉身笑著說道。
“還是妹妹的屋子裏暖和,舒服,當真是半星煙氣也沒有。”
白錦繡笑了笑,並不答話,隻是指著榻上的主位讓了讓。
段氏並沒有坐,段氏隨身的丫環此時已經將段氏的孔雀藍的鬥篷解了去,段氏此時又將自己手中抱著的手爐先是交給了隨行而來的丫環,然後便走到了白錦繡屋子正中間的那個銅爐的近前。
“我就說嗎,這煙味我怎麼這麼熟悉,這是大理出的金絲炭,前一陣子世子進貢了也不過是二百餘斤,妹妹便得了這個好東西,看來王爺 是真的疼愛極了妹妹了。”
白錦繡聽段氏話裏帶針的意思,索性自己先坐下了,然後才不緊不慢的回了句道。
“這炭也有這麼多的講頭?”
“妹妹可不知道,這金絲炭燒製起來並不容易,古人說積薪燒炭南山中,這金絲炭的木頭卻是非取我們大理斷崖山上的懸崖峭壁上的百年以上的老樹,而且還要是活著的,不能是被雷擊打過的,便是為了這麼一棵木頭,說不得便是要了多少人的性命了,這些事都是說不得的,我以前便是因為憐惜這東西來得艱難,所以從不肯用,到了北方反倒是想用卻沒有來路了,這不,今天到了妹妹這裏才得了見了。”
白錦繡此時還在想著這個段氏把寶珠郡主給弄出來是因為什麼,現下看段氏臉上的表情,又一時間看不出來什麼,便不由得白錦繡不靜下心仔細琢磨段氏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