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見白錦繡今天起了以後,竟然坐了這麼長時間,有些擔心,趕緊拿了軟墊墊在了椅子的後麵,給白錦繡撐著腰。
白錦繡這時候已經打開了信,把這半闕詞給孫元泰讀了兩遍。孫元泰翹著兩隻小腿,不時的動彈兩下,可是,身子還是坐得極筆挺的。
等白錦繡讀完了以後,孫元泰煞有介事的拿著那頁信箋,搖頭晃腦的讀了兩遍。
雖然這闕詞並不怎麼長,可是,對一個六歲的孩子還是難了些,所以,盡管孫元泰讀得極認真,記得也差不多,可是,還是錯了幾處。
白錦繡看著自己麵前乖巧伶俐的女兒,笑著搖了搖頭,待到孫元泰讀不下去了的時候,這才細心的糾正了孫元泰的幾個錯處,如此一遍以後,孫元泰竟將半闕詞讀下來了大半。
白錦繡靜靜的凝視著孫元泰花一樣的一張小臉蛋,這時白錦繡有些出神,看著女兒眉宇間頗像是孫恪的地方,伸手撫了撫女兒嫩嫩的眉頭,眼裏流露出幾分的思念還有慈愛。
“娘?”
孫元泰仰頭叫了一聲白錦繡,眼見著白錦繡仍舊是出神,像是沒有聽到自己在叫她,孫元泰伸手扯了扯白錦繡的衣袖。
“娘,我讀對了嗎?”
“嗯?”
回過了神,白錦繡先是稍稍的一愣,然後才笑著對孫元泰解釋了一句。
“娘剛才沒聽到,你再讀一遍給娘聽,可好?”
清晨的陽光從外麵透進來,沒有夏日那麼濃豔,卻分外有一種暖到了心底的模樣,灑在孫元泰的那張小臉上,更是憑添了幾分詩詞中才會有的歲月靜好的安寧之色。
若是,如此的平靜著的過下去,該有多好?
內心唏噓間,白錦繡聽著孫元泰又讀了一遍,這半闕詞,點了點頭道。
“讀得非常的好,沒有什麼錯的地方。”
孫元泰見白錦繡表揚了她,自然是萬分的高興,拿著那張信紙,在手裏揚了揚,稚氣的問。
“那,娘能把父王的信給我嗎?”
“拿去吧。”
瑞雪這時見白錦繡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倦意,便出去將伺候孫元泰的嬤嬤叫了進來。
嬤嬤不動聲色的引著孫元泰去外間看廊下掛著的鳥雀,孫元泰出去了以後,瑞雪趕緊上前。
“夫人,歇一會兒吧,今天你可是坐得太久了些。”
“是嗎?”
白錦繡手扶著腰,小心的站了起來。
“和元泰說了會兒話,我竟是自己沒有覺出來累。”
“那是夫人心裏高興。”
瑞雪接口說了句後,趕緊上前扶著白錦繡到了榻前。
“夫人,今天覺得身子可好了些?”
“倒沒有昨天那麼沉了,想要這藥還是管用了的。”
白錦繡坐到榻上以後,在斜身靠在榻前的時候,先將發髻上的玳瑁簪子除了下來,瑞雪見了趕緊接到手裏,嘴上卻念叨。
“夫人的頭上太素淨了些,隻有一個金簪子,成什麼樣子啊?”
白錦繡擺了擺手,示意瑞雪將頭上的金步搖也除了去,道。“橫豎下午的時候,曲家的人才來,現下不戴也罷。”
瑞雪知道白錦繡的脾氣,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將剛剛戴到頭上的兩個釵環全都收拾進了首飾匣子裏。
“夫人,”
瑞雪又趕緊服侍著白錦繡用過了藥以後,複又走到白錦繡麵前,這才吞吞吐吐的看著已經半閉著眼睛養神的白錦繡,小聲的說了句道。
“奴婢有件事要稟報。”
“說吧。”
聽瑞雪這樣吞吞吐吐,白錦繡便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也不睜眼,索性閉著眼睛聽瑞雪會說什麼。
瑞雪稍稍的遲疑了片刻,看著白錦繡麵色平和,這才小心翼翼的說。
“施嬤嬤告訴奴婢,說是王爺還沒離府的時候,三小姐夜裏的時候去過王爺的前書房。”
“什麼?”
白錦繡猛的睜眼,施嬤嬤前一陣子也在她耳邊嘀咕過這件事情,可是,白錦繡從心底裏是不信的,一來以白錦月的樣貌顏色還入不了孫恪的眼色,二來以白錦月的膽量還不敢做下這樣的事情。
“你查過了?”
白錦繡問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明白,若是瑞雪沒有反複的查證過了,想是也不會報到自己這裏來。
“奴婢隻是確認了三小姐確是去了王爺的房裏,可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奴婢卻是沒有查出來,而且夫人也知道,王爺的書房那邊一向是管得極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