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敢的?”
白錦繡並不看這兩個年歲也不過就是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隻招手讓自己身旁伺候的嬤嬤透了杯茶,待到抿了一口以後,又沉了片刻後,才緩緩的看著兩個仍舊曲著雙膝的兩位貴人,淺聲的說了句。
“這份誇獎,你們倒也是當得的。”
白錦繡說完了後,未等兩個人再回話,便接了剛才自己的話。
“行了,我也累了,你們也去歇著吧,行止園地方也小,日後不必早晚請安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會讓嬤嬤去請你們的。”
白錦繡說話的時候,段氏和魏氏俱都起了身,規矩的立在那裏,做出了一副虛心聽白錦繡訓話的模樣,嚴如玉這時雖然也跟了過來,但是眉眼裏嬌縱卻是讓人看得極清楚。
按著規矩,這些人離開白錦繡的房間,當然是要請安的,就在她們都福下身時,白錦繡像是才忽然間的想起了什麼,言語間淺笑著的道。
“對了,我還沒有安置你們的院子呢。”
說完話以後,白錦繡笑著又道。
“都是這身子不中用,把這事給忘了。”
說話的時候,白錦繡先看向了王貴人,笑道。
“王貴人,既然你今天穿了身淺粉的,那你就住那間梧桐院吧,那院子裏夏天的時候,我記得芙蓉花是開得最好的,從今天起便也改了名字叫芙蓉院,倒才與你相配。”
王貴人趕緊謝了恩。
白錦繡又叫了李貴人,賞了她一座夢溪閣,與芙蓉院是一般的大小,又是隻隔了一道牆,倒也不偏不倚。
安置完了李貴人以後,白錦繡又道。
“阮貴人本就與我有舊,瓊玉堂旁邊的金猊館雖然是比其它的院子小了些,卻是挨得我近些,以後若是我念起家了,倒是好與你說話,你便住在那裏吧。”
待到把這三個人都安置完了,白錦繡才略有深意的把目光轉身了已經有些沉不住氣的嚴如玉。
“嚴貴人便安置在行止園後麵的紅綿閣,你名字裏不是有個如字嗎,那裏便改成如意館吧。”
白錦繡這樣的安置讓嚴如玉當即便看出了白錦繡的心思,梗著脖子剛要和白錦繡辯些什麼,段氏這時卻笑著接了白錦繡的話。
“王妃苦心,倒是讓嚴貴人撿了個便宜,紅綿閣原是以前王爺的書齋,後來才僻了一小半出來改成行止園,且不說其它,單是論起布局,比我那處都要好上些呢。”
嚴如玉聽到段氏半是暗示她的這幾句話,麵上的顏色這才好了些,白錦繡才掃完了嚴如玉臉上若像是得了意的目光,不經意間倒是看到了魏氏挑著嘴角譏笑著。
這間景王府原是前朝的一位王爺的舊邸,一直是礙著規製一直閑著,直到孫恪封王以後才給了他。
而說起來紅綿閣原是有另外的一個名字飛燕館,是先前的那個王爺養戲子用的地方,而之所以飛燕館這個名字,又是因這位吃喝王爺養的這班戲子裏有一位叫做如意的絕色名伶有一身堪比趙飛燕的舞技。
嚴如玉是怎麼拿自己的女兒卻擋那隻惡獒的,白錦繡又怎麼會忘記,這間如意館就是嚴如玉當真能住得踏實了,白錦繡又怎麼會讓嚴如玉真的在王府裏,平泰安康。
便是孫恪為了他自己的緣由放過了嚴如玉一次,就是嚴相在宮裏與孫恪說過了什麼又能怎麼樣?
白錦繡已經是橫了一條心下來,此處是景王府的後宅,她就不相信嚴相的手還當真能伸到她的麵前來不成!
自從自己住了如意館後,嚴如玉確是得意了兩日,就連平時使喚王府裏遣到她的院子裏當差的丫頭和嬤嬤,一並著大廚房裏的一應奴仆的時候,都不再像是前些日子那樣的謹慎和小心,雖說沒有把往日裏在家裏的小姐派頭全部的使了出去,卻也是在四個貴人裏,最是張狂的一位了。
至到了第三日的早上,嚴如玉才起了榻,她貼身帶進來的小丫頭就遞了封信到嚴如玉的手上。
嚴如玉昨天已然是向大廚房點了六樣的點心,另是讓她無備了幾樣的粥,梳妝完了以後,果然見圓桌上的東西俱都已經擺布得齊整,就連碗筷也都按著她昨日的吩咐,換了精細的瓷器,嚴如玉麵上的神色這才稍悅了幾分,眉角也挑了挑,想是終還是父親疼自己,便是孫恪也要賣父親的麵子,想到此處,嚴如玉便越發得意了些,想著用過了午飯後,再給娘寫封信,讓娘去跟爹說,怎麼著也要讓王爺先把自己這邊的名份比那三個貴人先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