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我給你了多少次了,是你沒有本事,便懶不得旁人了。”
“姐姐,為什麼?”
搖著頭,看著對自己竟是這麼冷淡了的姐姐,嚴如玉不能相信,眼前的人還是早上笑著一張麵孔,給她親手穿上了最美麗的裙子的姐姐。
“為什麼,姐姐,你不是最疼我的嗎?”
“知道我為什麼在那麼多妹妹裏,最疼你嗎?”
嚴韶華冷笑道。
“你是我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你長得又是這般的漂亮,你以為這便是你的資本?”
輕輕的搖了搖頭,嚴韶華瞥了一眼嚴如玉仍是透著三分懵懂的眼神。
“你以為別人對你的愛都是這麼無有緣故的嗎?我當初說過為什麼要讓你嫁進景王府,我和你說過,到景王府之後,該怎麼在那女人麵前伏低做下,該怎麼安守本份,你一個字都記不得,偏又自做聰明,弄出這麼多輕浮的花樣出來,先是從我的宮女手中拿了歡宜香,又收買宮娥侍婢,偷偷的遛進摘星樓去,你可曾想過,景王孫恪是你能算計得了嗎?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與其說是與眼前這個什麼也說不明白,什麼也聽不懂的嚴如玉生氣,莫不如說嚴韶華是在生氣這次嚴如玉辦的這樁糊塗事,當真是把她的所有的臉麵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想著自己在那些宮人麵前的灰頭土臉,嚴韶華便越發的生氣。
嚴家現在雖然是得了勢,可是,日後呢?
孫恪對嚴家是個什麼態度,隻怕不止他們嚴家,便是滿朝文武心裏都是明鏡一般。
“罷了,你也下去吧,我也乏了。”
揮了揮手,嚴韶華示意嚴如玉退下去。
“你看著哪個宮人順眼,隻管去挑,回頭擬了個單子給我便是了。”
“姐姐,我不想嫁!”
嚴如玉的話才出口,嚴韶華竟是毫無預兆的突的就狠狠的貫了眼前少女一個耳光。
嚴如玉促不及防,倒在不遠處的地上,越發的愣了。
“那你想怎麼樣?”
站起身來,嚴韶華此時已然不是嚴如玉的姐姐,麵上帶著慍色的盯視著嚴如玉。
“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本宮姐姐,本宮是貴妃,你從此後要恭敬的喚本宮一聲-娘娘!你自己以後給本宮記住了。”
裏麵這樣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外麵。
嚴韶華的貼身宮女這時小心的走了進來。
嚴韶華見她進來,便吩咐了句。
“安排人帶她去偏殿,安置休息。”
“是。”
嚴如玉雖然步履遲疑,但是坐在繡墩上除卻鬢上雲釵的嚴貴妃,仍舊是滿麵的雍容,不見一絲的疲累的樣子,直到嚴韶華除掉了鬢上所有的釵環飾物,披散開了過腰的烏黑長發,素來雍容的麵龐上,才淺淺的掛了抹女子獨有的那種纖細與柔弱。
“娘娘,奴婢給您梳頭。”
宮女小心的拿著象牙角梳,動作輕柔。
“本宮進宮已經十二年了。”
嚴韶華的聲音比平日裏沉了許多。
“跟在皇上身邊,就這麼一直守著他。”
“是,十二年了,奴婢都記得。”
“是啊,你是我的陪嫁丫頭,那時候皇上還在潛邸呢。”
嚴韶華看著琉璃鏡中自己的模樣,又看著在鏡中閃爍著的燭火,此時,嚴韶華才稍稍的出了神的坐在精致無比的梳妝台前。
那些脂粉是最上等的,那些釵環佩飾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寶貝,隻是,像是看了十多年了以後,竟覺得比不上剛剛成人時,母親給備下的那些。
宮中的歲月,一天一天的挨,一時一時的熬,竟是催得人心都老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別人的身上,似乎是直到今天,一切算計都落了空了的時候,嚴韶華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什麼也沒有抓住。
隻除了一個皇子。
是的,她還有個兒子,她的兒子是要承襲大統的未來天子。
隻要守住了兒子,自己便是不必那麼畏懼孫恪的。
要守住這個孩子!
又是一番的算計,這些竟已然成了習慣。
按下心裏升起來的狀似莫名的淒楚和辛酸,低著頭,深深的看著琉璃鏡中自己的身影,嚴韶華忽的問了一句。
“你說,皇上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宮中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白錦繡自然是從身邊人的嘴裏得了消息。
正巧孫恪讓身邊的貼身侍衛送了親筆信回來,白錦繡得了這個機會,難免也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