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你看那裏,是不是蒼鷺,那白色的是不是就是天鵝?”
回首的時候,白錦繡恰是注意到了山坳被隱住了的一角,有很多水鳥停在岸邊,或是嬉戲打鬧,或是引頸跳躍,或者是展翅著的在地麵上奔跑著,甚至還有兩隻竟是交頸而眠……
“王妃,您看那裏,那塊巨石的後麵還有些野鴨,那小的隻怕是鴛鴦了。”
“是嗎?”
白錦繡認真的看了會兒,歎了句。
“可惜不能走近了。”
因為,無意間發現了這些鳥,白錦繡便沒了去桃林的興致,和瑞雪繞著彎子,尋著即是離這些棲息著的水鳥不遠,又不打擾到它們的位置,直到她們兩個人走到了崖前,前麵再沒路了白錦繡才站住了腳。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腳下是一片最是自然的風景,白錦繡的滿眼映進的都是極輕鬆的畫麵,白錦繡笑著伸著雙臂,做了個展翅欲飛的姿式,笑道對瑞雪道。
“還是出來好。”
“奴婢看出來了,王妃是真的很高興。”
“嗯。”
白錦繡重重的點了點頭。
瑞雪找了塊尚算平坦的地方,又將自己的風衣鋪好。
“王妃做到這裏看吧。”
“你也一起坐。”
白錦繡的身後三步遠的位置,此時還站著王府的六個衛士,這些人都一副極嚴肅的表情,白錦繡知道自己打發不掉人,索性便當成視大而不見了,可是,瑞雪卻不敢壞了規矩。
白錦繡邊說話邊拉她,瑞雪縮了縮手,向後退了兩步。
“王妃先歇著,奴婢給您再點水喝。”
白錦繡知道瑞雪不自在,也不勉強,自己便坐了下去。
瑞雪找的這塊空地,很小,白錦繡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一棵極大的鬆樹。
白錦繡坐了會兒,便索性向後靠了過去,靠在樹幹上,仰頭也也望著眼前湛藍色的天空。長長的呼吸了一口再新鮮不過的空氣,笑著攏了攏自己的發髻,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神色俱悅。
“王妃?”
瑞雪倒了水,遞到白錦繡的麵間,白錦繡接過杯子,喝了兩口,對瑞雪道。
“你也喝一口。”
“奴婢不渴。”
應完了白錦繡的話以後,瑞雪神色微有些不自在,白錦繡並沒有注意到,她眼見著那些野鳥嬉戲打鬧的樣子,十分的有趣。
白錦繡的視線隨著一隻展翅的天鵝才抬了頭,便見剛才自己走過的吊橋之上,臨著風,站著一個極其清瘦,卻十分熟識的身形。
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白錦繡遲疑了片刻。
“瑞雪,我們過去。”
看著那人站立著的方向,白錦繡伸手叫瑞雪扶起自己。
“王妃?”
瑞雪神色遲疑,白錦繡見她這樣,便心裏也明白了幾分瑞雪的顧忌。
白錦繡淡淡的說了句。
“你若不去,我便自己過去了。”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收了手,自己扶著樹幹起了身,抬下便往下麵走。
那幾個侍衛不敢攔她,隻能隨在白錦繡的身後不遠處跟著。
瑞雪是早就知道阮非墨在的,剛才曲鈞山便遣了人過來小聲的告訴她,想要問白錦繡見不見人,瑞雪不敢應下來,怕王爺生氣,趕緊就把來人打發了。
卻沒有想到,白錦繡離著這麼遠,還是看到了人。
白錦繡走到阮非墨的附近時,在橋頭的位置停住了腳。
今天,白錦繡因為要出來,所以,並沒有盛裝打扮,隻不過是戴了兩隻玉釵,身上也是素紡的月牙色百褶裙,外罩著青色繡邊的月牙白色的比甲。
耳邊上掛著一對玲瓏瓶的玉墜。
站在那裏,當白錦繡對上了阮非墨淡淡的轉過了身以後,那抹靜若秋潭的視線的時候,白錦繡才意識到自己是心裏有些緊張的,勉強的笑了笑。
“真巧。”
“是啊,剛才在山上看到了船,打聽了才知道是曲大人,所以我便上來了。”
白錦繡此時顯得有些局促,阮非墨卻仍是安之如素的模樣,站在橋的中間,他並沒有往前麵走,隻是目色平和的打量著白錦繡,表情溫柔的帶著淺笑。
“再過些日子,我便要回會郡了。”
“是嗎?”
白錦繡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雖然已然是物是人非了,可是,畢竟是一起長大了的,又是多少年的情分,不禁就覺得心裏有些酸澀。
強忍著不適,白錦繡隨口了句。
“什麼時候回來?”
“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