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今日的完顏東興,已經早就成了一方的英雄,霸主。
莞爾的笑了笑,想當年的少年,如今已然要娶妻了。
晚些的時候,宮裏傳了話出來,竟是聖旨,說的是宣她明天進宮朝見。
第二天還不到清晨的時候,才過了醜時三刻,白錦繡已經著了一身鳳冠綬帶,雖覺得不堪負累,可是,卻也是半點錯不得。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往皇宮的路上,寂靜的沒有任何一點的聲響。
馬匹踏在地上,響起幾聲踢踏的響動,傳得極遠。
透過被風拂起了一角的轎簾,白錦繡隱隱的看到了一隊人馬向自己這邊馳了過來,正中間的人一身白色蟒袍,頭戴金冠,麵色如水,氣度雍容。
兩個人在不經意間,視線撞到一處,白錦繡唇角略笑,卻隻見已然到了眼前的人,撥轉了馬頭。
抬眼,輕手撥開簾子,雖是不合適宜,可是,當那人分外挺撥的身形落在眼裏的時候,白錦繡笑麵如花。
隨著孫恪的士兵,俱是訓練有素,就是瞧見了什麼,也都是極有眼色的側開了視線。
孫恪在馬上,稍回了回頭,側著身子,隻與白錦繡對視了一眼,神色分外的安寧,也不過隻是淺淺的一笑,便安撫了白錦繡自接了聖旨以後,分外不安的心緒。
白錦繡心中泛起暖意,含笑抬眸,也不放下轎簾,直直的盯著孫恪的背影,看了許久後,笑得更深了些。
直到,孫恪再次側過了眸,回頭看她的時候,才信手落了繡滿了牡丹的轎簾。
今天,孫昭似乎是為了以示親近,並沒有身著龍袍,反倒是一襲淺藍色勾勒著白邊的冰綢直裾大袍,腰間係著一條白綢腰帶,和田為勾,氣質內斂,如華,如玉。
白錦繡隨在孫恪的身後,看到孫昭這樣的裝束,先是一愣,直到孫恪屈身要拜,孫昭兩步上前,伸手將孫恪扶了起來的時候,白錦繡這才回過了神。
“景王妃,白氏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昭唇邊淺笑,鬆開持著的孫恪的手,道。
“今天不過是家宴,不必如此大禮,起來吧。”
白錦繡很是有些害怕孫昭,不管孫昭此時表現得如何的平易近人,白錦繡的心裏都狠狠的繃著一根弦,甚至心驚膽跳。
這時候站在旁邊垂手而立的曲懷德,趕緊上前,撩著袍子大禮參拜。
“臣東興府知府曲懷德叩見景王千歲,王妃千歲。”
“起吧。”
孫恪在曲懷德的膝蓋才落了地,就伸手上前,虛托了一下,攙扶起曲懷德。
“皇上即說是家宴,外祖不必如此大禮。”
白錦繡自然是不敢接這個禮的,在曲懷德上前的時候,就已經側著身子,甚至向後退了兩步,閃了過去。
曲懷德起身後,與孫恪寒暄了兩句,正在說話的時候,外麵的太監進到裏麵,小聲稟報。
“皇上,長公主到。”
屋裏的四個人臉上都揚了笑臉,白錦繡更是滿臉焦急的就望著門口。
“讓公主進來吧。”
孫昭的話音落了以後,就在有兩個小宮女先是魚貫而入,垂手立在門的兩旁,不約而同的伸手將簾子挑了起來。
隻見孫元泰一身正紅色的公主鳳袍,小臉上凝著端凝的臉色,目光貞靜,落在前方,似是眼裏空無一物的模樣,至到邁步上了臻清閣的台階,臉上這才見了一抹淡淡的笑。
至到裏麵的,目光不動,並沒有看一直看著她的白錦繡,而是儀態端方的婷婷的到了孫昭的麵前,曲身福禮。
“元泰見過父皇。”
“起吧。”
孫昭是真心喜歡孫元泰的,喜歡這個承歡膝下的女兒,滿臉笑容的看著孫元泰,指著旁邊穿著朝服的曲懷德,道。
“見過曾祖,想是你都不認識了。”
“女兒認得的。”
孫元泰先是盈盈的一笑,嘴角露了彎小孩子家淘氣的模樣,彎了彎眉。
“鈞山舅舅把曾祖的畫像送了我一幅,是戎裝的,父皇也是見過的。”
“瞧,我倒忘了,對,就掛在你的書房裏。”
說話間,白錦繡見孫元泰得意的揚著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轉過臉了以後,似乎是覺得好奇,先是定定的端詳了端詳眼前這位頭發已然斑白,可是,卻是精神極其矍鑠的老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孫元泰收了臉上的笑,極其安靜的向前走了兩步,才到了曲懷德的麵前,曲懷德已經是撩袍,以膝落地。
“臣曲懷德見過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