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妃,這膏芯裏夾雜著鱷龜的骨粉,雖然是提了香味,又隻把這骨粉隻揉進去了一小點,狀似花蕊的顏色,可是,這骨粉卻是巨毒之物,便是這麼一星半點,世子吃了隻怕也是受不得的。”
“知道了。”
白錦繡點頭,若非剛才因為阮玉環將玫瑰膏送了回來,隻怕這時候,自己和阮玉環都出了事了。
“把劉遠叫進來,另外叫人即刻拿著王府的牌子,去宮裏請王爺回來。”
此事,事關重大,或是她和孩子有了閃失的話,隻怕便是一場滔天的禍事。
世子身邊伺候著的嬤嬤才出去,施嬤嬤就跪倒在地。
“王妃,是老奴的錯,老奴差人驗了一遍,卻沒想到……”
“不必說了,這原也不是你能知道的,世子身旁的嬤嬤都是王爺親自挑選出來的,自然是有過人的本事,你也不必害怕,我並沒遷怒你。”
讓身旁的小丫頭扶起了施嬤嬤,白錦繡就是心裏害怕,可還是不得不強自鎮定著。
“嬤嬤,你說誰會非得要置我於死地呢?”
白錦繡剛才聽著那個嬤嬤回話的時候,第一個就想起了當今的聖上,可是,這又不可能,孫昭對孫恪是真心的關愛的,把國事都交於了孫恪,若是孫昭想要殺她,賜酒或是賜三尺白綾也都是可能的,卻斷不會這樣派了個太監暗中要了她的命,孫昭不必使這樣上不了台麵的手段,這樣反倒徒增了他與孫恪間的罅隙。
而且,孫長福又是孫恪唯一的嫡子,怎麼樣孫昭也不會害這個孩子的。
“王妃?”
施嬤嬤左右看了看,見房間裏此時隻有兩個小丫頭遠遠的在門口站著,這才敢伏在白錦繡的耳邊說話。
“外麵都在傳王爺要做那個大位,會不會是皇上想要絕了王爺的念頭,或者是其它的什麼?”
“這?”
白錦繡剛剛才琢磨出了個結果,現在聽施嬤嬤這麼一說,反倒她也有些不確定了。
“這盒子和這做東西的餡料,都皆是出自宮裏,也隻有宮裏才有這樣好的蜂蜜還有玫瑰膏子,就咱們府裏也隻有有數的那麼一點,外間再沒有這麼好的東西了,這隻能是從宮中流出來的。”
“是嗎?”
白錦繡有些遲疑,孫昭若是動了孫長德和自己,替孫長佑如此的算計孫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就是白錦繡也都想過,孫長佑自出生以後就沒有斷了藥要,可是,自己兒子孫長德卻長得十分的結實,還不到一歲,已然是能下地走了。
“不可能是旁人嗎?”
白錦繡想不出來,施嬤嬤也是久居內宅的婦人,眼界有限,也再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劉遠從白錦繡這裏走了沒有多一會兒,孫恪就打馬進了王府。
直奔到了瓊玉堂內,盡管稟事的人已然說了王妃無恙,可是,還是看到白錦繡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孫恪牽懸著的心,這才堪堪的定了下來。
施嬤嬤知道二人有要事要說,趕緊遣了屋裏所有伺候的人,親自反手關了門,站在簷下,以防有人偷聽。
房間裏,白錦繡見孫恪進來,上前深深微福,動作的時候,稍有些壓著情緒的樣子,但倒還算是麵色自然。
“那三個人才出了城,就被人滅了口,連他們騎著的馬匹也都被付之一炬,田乘風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然燒得隻剩下灰了。”
孫恪極簡單的交待了一句,這才到了桌案前,視線緊盯著放在桌上的玫瑰膏,還有盛糕點用的匣子,麵色冷峻。
“王爺,你想要大位嗎?”
左右無人,自己又是與他必是一體禍福的,這時候,就是心裏有二分的疑慮,白錦繡索性直言不諱的就問了。
孫恪回身,眼神雖冷,可是,唇角還是有些輕鬆的淺笑,站在白錦繡的麵前。
“你倒是也敢問?”
白錦繡隻強自鎮定著,唇角也微微的笑了笑。
“臣妾與王爺是休戚一體的,問或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隻是,臣妾想要知道。”
孫恪上前一步,抬手攏著白錦繡的臉頰。
“長佑就是成年,也要十六年,這十六年,天下便是本王的,再無有人有實力與本王搶奪,若是這般輕而易舉便能得了的東西,本王何必再費什麼心力。再說……”
孫恪話盡於此,竟是不願往下說。
白錦繡問了一遍,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明知道孫恪不會說了,就也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