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替我跑一趟,進宮照顧公主兩天,事情不必你操持,你在那裏呆著,我心裏才安生。”
“是,奴婢知道了。”
能侍候兩輩主子,對這些管事嬤嬤來說,便是臉上極有光彩的事情了,而餘嬤嬤偏是又有了造化,侍候過王妃,也侍候過了長公主,這等的臉麵,自然是無以複加的。
這時候白錦繡把她叫回來,餘嬤嬤便知道是白錦繡實在不放心。
餘嬤嬤應了句後,看著白錦繡臉上的疲累,想要勸,又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便從榻邊的桌上倒了杯水,遞到白錦繡的麵前。
“王妃也需好好的將養身子,奴婢看著王妃比前些日子竟是又輕減了些。”
白錦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勉強的笑了笑。
“你去吧,我讓施嬤嬤給你打點了些行頭還有碎銀票,你都一並的帶好,若是有事,叫人給我傳話。”
“是。”
遣走了餘嬤嬤以後,白錦繡才要眯會兒,就聽到外麵有嬤嬤輕聲的咳。
過了片刻,小丫頭到了白錦繡的榻前,輕聲的回話。
“稟王妃,曲大人來了。”
“鈞山?”
這時候來見她?
“讓曲大人在左邊的廂房等我。”
白錦繡從榻上起了身,扶著丫環的手換了身見客的衣服,又重新攏了頭發。
出了後院,到了瓊華堂的前院的廂房,才挑了簾子,就見曲鈞山玉樹臨風的一襲白色書生打扮站在自己的麵前。
“真是人逢喜歡精神爽,看著你這個模樣,連著我也有精神了些。”
白錦繡對曲鈞山便是對自己親弟弟般,說話自然不那麼的拘束,曲鈞山也知道,臉上雖紅了些,卻仍坦然的受了,臉上笑著。
“姐姐心情好了些?”
看白錦繡眼角遮不住的倦意,曲鈞山問了一句後,又道。
“祖父派我過來,說是給姐姐壓壓驚。”
“讓外祖費心了。”
白錦繡已然走到了亭中的正位,坐下了後,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對曲鈞山,道。
“坐。”
白錦繡這般讓了,曲鈞山卻並沒有坐下,礙著禮數,隻站在原地,側了側身子,回話。
“弟弟站著回話便好。”
“你啊。”
白錦繡也不勉強,因為就在自己的院子裏,所以,白錦繡身邊也沒留什麼伺候的丫環,隻有兩個小丫環遠遠的站在門口。
“跟外祖說,沒有什麼大事。”
“是。”
曲鈞山先應了句,然後才道。
“外祖說,現下最緊要的是王妃務必要打起精神來,照顧好王爺,照顧好公主和世子。”
白錦繡也明白越到這種時候,越是要沉得住氣。
“我都安排了。宮裏也派了人去,還有王爺在宮裏也能照應著元泰。”
“嗯,這就好。”
曲鈞山點頭。
白錦繡一時間也覺得千頭萬緒。
“這些事若是能瞞住了,不必跟外祖母說,我前幾日見她的精神雖好,可是,總是年歲在那裏,身子越發不利落了,我正想著過幾日請太醫院的醫正去給老太太瞧瞧身子。”
“是,姐姐不必掛懷,家裏總好說。”
曲鈞山說了這麼句後,又接著有些為難的看著白錦繡兩眼,像是有什麼事情欲說又止。
白錦繡見曲鈞山欲言又止,便道。
“說吧,現下還有什麼事能再難些個了嗎?”
“是,”
曲鈞山開了口以後,先是遲疑了片刻,然後才道。
“昨天接了會郡的來信,說是姑父的父母已經起程,上京了。”
“這時候,他們怎麼來了?又是這把歲數了,就沒有攔著?”
曲鈞山不好直說,隻能語意婉轉道。
“原是姑父接夏姨娘要進京,寧氏便也要進京,說是不放心姑父,兩位老人也說既然寧氏進京,他們也要進來看看。”
“嗯,知道了。”
白錦繡不得不在心裏做了些打算,比起水氏,自己的奶奶是個什麼樣的不知深淺的性子,白錦繡是知道的,雖有些頭疼,想著也不過是一麵一時之事罷了,索性就想著,等人到了以後,再說。
先前把寧氏打發回了會郡,寧氏使著性子把夏姨娘也給帶回會郡侍候她,這樣自己父親的身邊不過是一個劉姨娘在伺候著,那劉姨娘的賣身契雖不在寧氏的手裏,可是比起來夏姨娘來,到底寧氏還是放心一個賣了身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