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恪,不鬧了好嗎?”
白錦繡如此的小女兒家的脈脈模樣,讓孫恪頗有幾分的自得。
嘴角微微上揚,牽出了一記暖暖的笑意,低下頭看著自己披風下罩著的人兒。
“如此,甚好。”
白錦繡才聽了孫恪這麼應好一句,剛要落了心的時候,偏這時候,又聽到孫恪明顯含著笑意的又接了句。
“隻是本王卻更想要看王妃醋意橫飛的刁蠻模樣。”
孫恪將白錦繡竟帶出了皇城,而他們現下所站的地方,竟是那日白錦繡巧遇了阮非墨的地方。
此時,月華正盛,一片幽幽的深山裏,甚至可能清晰可辨的聽到狼嗥之聲。
白錦繡實在有些聽著寒毛發立,又不敢離開孫恪的身邊,隻敢抓握著孫恪的袍角,此時哪裏還有什麼風花雪月的心思,滿腔陰鬱的悶悶對孫恪說道。
“王爺選的地方可真別致。”
“荒山野嶺,確是沒有什麼看頭。”
雖然,如此說著,孫恪卻牽著白錦繡的手,沿著那座明顯已然破落的橋,抬步沿著山路向上走著。
白錦繡隨著孫恪的步子向山上走著,在個轉彎處的時候,看到在離他們二人不遠處的地方,隨著幾個侍衛模樣的人,雖然看不清楚,但隻看身形,白錦繡就認出了是孫恪的親衛。
白錦繡這才放了心。
孫恪像是閑庭信步,就是夜十分的深了,也不見他有折返的意思,白錦繡見他如此,也應強忍著困意,隨著孫恪一步一步的不知道往哪個方向,也不知道孫恪要走到哪裏,隻是一味的隨著孫恪。
至到走了一個多時辰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白錦繡已然十分的累了,腳下更是酸痛,她問了兩句,孫恪也不答她的話,白錦繡索性把身體賴在孫恪的手臂裏,全身重量都交到了孫恪的身上,隻知道自己是累壞了,竟忘了身邊還在叫喚著的不知道藏身在哪裏的那些狼了。
又走了片刻的功夫後,白錦繡有孫恪扶著,竟覺得累得不能再困,眼皮上下的打架,然後就是不住的點著頭,腳下更是磕拌是不能再磕拌。
孫恪見白錦繡困成這樣,笑了笑,順勢將白錦繡背在了身上。
“孫恪,你要帶我去哪兒?”
臨睡之前,白錦繡嘀咕著的問了一句,卻仍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此時,月亮的光澤撲天蓋地的籠罩下來,孫恪的身前已然有了兩個火把在前麵小心的引著路,無人說話,十幾個貼身侍衛默然的隨著孫恪走著。
這樣的路對他們來說,與平路也是無異,雖然都是一整天沒有睡了,可是,卻無人有半分疲憊的顏色,也無人說話,一座沒有什麼山水景色的深山裏,一行人就這樣十分安靜的走著。
白錦繡困得極了,哪裏還知道自己是睡在了孫恪的背上,一襲烏發撲在背上,滑落下來,偶爾會拂在孫恪的臉上,讓孫恪臉上的笑更濃了些,腳下的步子也輕鬆了許多。
“你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事呢?”
孫恪自言自語了一句,明明今夜他特地是想要哄白錦繡的高興的,可是,才走了不過一時半刻,她竟睡在了自己的懷裏。
抬頭望過去,苦禪寺也不過就在三四裏的位置,再翻過眼前的一座小山包便是能夠到了。
孫恪負著背上輕飄飄的一點兒重量,抿唇略笑,衣袂在夜風裏輕輕的揚著。
冷冷的夜色下,看似一團模糊的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拖著長長的一道暗黑的顏色。
白錦繡睡醒了以後,睜開眼時,眼前隻是一間極是素淨整潔的禪房。
房間裏散著嫋娜的佛香,眼前正對著的是灰白色的一扇窗,欞窗之外,隨風擺著身姿婆娑的像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的剪影,極像是暈散了的墨汁,掩映著窗外幾欲透紗而入的晨光。
離窗子不過的位置掛著一塊沉年的木匾。
這塊匾像是有些年頭,表麵上的木紋已然因為天長日久幹裂,幾條深紅木色縫隙讓這塊匾更有些古意盎然,匾上書著著龍飛鳳舞手書的四個大字--滄海橫流。
小窗的另一側是一個並不華貴的佛龕,佛龕上麵供奉著的是尊漢白玉雕的觀音坐像,坐像的底座及佛龕的後壁上都雕有紫竹圖案,坐像前一個青銅的小爐,一截佛香已然燃得盡了,頹然欲墜的掛在一點紅色的正在燃著的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