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呂思盈在,無論什麼時候,氣氛都不會變得蕭條。
午餐之後,安淺離開呂家。
送請帖的下一站,市立醫院。
她在病房門口遲疑很久,不斷深呼吸著,調整情緒。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見安隱竟然變成了一種負擔。
那種姐弟兩人相依為命的生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遠離。
她輕叩了病房的門,隨手推開。
安隱倚靠著床頭,腦袋轉向窗外,望著醫院庭院裏的老樹。秋初季節,樹葉都泛了黃色,在樹叉上搖搖欲墜。
“小隱。”安淺幹澀的喊了一聲。
安隱回過頭,嘴角帶著笑,但卻是那種讓安淺感到陌生的笑容。
“姐,你來了?”他微笑著說話,但那口氣,卻讓安淺的後背不由得起一層雞皮疙瘩:“有沒有帶我最喜歡吃的水果?”
“當然不會少了。”安淺把果籃提到麵前,晃了晃說:“水果百寶箱,想什麼都有。”
以前安淺對安隱說這話時候,安隱總會露出燦爛無害的笑。但這次,他嘴角的笑卻依舊是帶著冷漠的味道。
安淺放下果籃,在床邊坐下來,她握住他的手說:“小隱,最近還好吧?身體哪裏又不舒服麼?”
“還好。”安隱粗略的回答,旋即挑起眉頭,盯著安淺說:“姐,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安淺有些尷尬的抬嘴角說:“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姐的人就是我了,所以說啊,姐你可別想從我身邊逃跑哦!”安隱陰陽怪調,口氣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說這話,目光如炬的盯著安淺。
安淺的表情有些僵硬。
“哈哈,我跟你開玩笑啦,姐,你幹嘛那麼緊張?”安隱又是哈哈一笑,旋即抿著嘴唇挑起嘴角問:“什麼事,說吧,姐。”
安淺深呼吸說:“小隱,我跟唐陌愈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
她的話說完,安隱陷入沉默。
安淺扭身抽出包包裏的請帖,放到病床上枕頭邊兒上,是兩份。
“雖然你是我的親弟弟,但還是做了請帖,另一份是顧承遲的,他如果來的話,就轉送給他吧。”安淺暫時不想見顧承遲。
“姐。”安隱用食指點著那請帖說:“我們要的資料,你準備好了麼?那不是條件麼,你做到了,我才會去參加你的婚禮。”
安淺的心有些寒。
縱然是在親生姐姐結婚邀請的麵前,他考慮的還是那些冷漠的報複。沒有絲毫願意祝福的樣子。
“我……已經準備了一些。”安淺強忍咽喉中苦澀的味道說:“剩下的,我也會在婚禮前備齊,到時會發送到顧承遲的郵箱裏。你們看到資料,再來參加婚禮,也不遲。”
“要提前三天發過來。”安隱精明的,不像是剛滿二十歲的少年:“顧大哥要有個基本的判別時間,我們怎麼知道,姐你發過來的,是不是你胡謅出來的數據資料?”
安淺的心震動,臉上卻盡量的不動聲色。
“好,我明白,提前三天。我會發過去。”為了唐陌愈,安淺必須要邀請到安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