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病房。
安淺被轉移到VIP病房。高燒已經退卻下來,生命體征穩定。
隻是還帶著呼吸器,喘息時候,似能夠聽到鼻息的聲音。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眼前有些泛白,好像是進入了奇藝的空間。呼吸聲越來越大,原本消失的觸覺,這時候似一股腦的全部湧現出來,先是微微麻木,然後便是撕裂般的痛楚。
“痛……”她嘴巴開口,輕輕的吐出這個字來。
隻是力氣太小,吐字不清。
“安淺,安淺。”
她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越發想要努力看清麵前的一切,可眼前的所有偏偏還是空白。
但稍微有了淡淡的底色。
“安淺,你聽得到我的話麼?”
一句完整的話終於穿透那厚重的蒼白,進入到安淺的耳朵裏去。
那大片的白色,塗上了新的色彩。她的眸色不再空洞,倒映出麵前他的臉頰輪廓來。
“陌愈。”她看到他,嘴角忍不住抬起,露出淡淡的笑,但旋即神經被痛楚占據,讓她的笑變得有些力不從心。
“安淺,你終於醒了。”唐陌愈坐在病床旁,他緊握著安淺有些冰冷的左手,說這話時候,語調甚至有些顫抖。
安淺能聽到的,更多隻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很累,很困。雖然很想狠狠的抱住麵前的男人,絮絮叨叨的說上一整天的悄悄話,但還是抵擋不住那種疲倦,又一次深深的睡著過去。
她似乎又聽到唐陌愈的呼喊,但已經沒有了回應的力氣。
不知昏昏沉沉過了多久,安淺再次悠悠然的醒來。
耳邊傳來輸液瓶裏的滴答聲,這次醒來的她,似乎有了更多的力氣。她微微側目,看到趴在床榻邊沿上的唐陌愈,他不知道在這裏陪著她多久,在這時候竟然睡著過去。
安淺記不起發生了什麼,隻是望著熟睡的唐陌愈,不由得微微有些心疼。
“陌愈。”她試著喊了一聲,隻是呼吸口罩妨礙著了她的嗓音,讓傳出來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到了細不可聞的程度。
但唐陌愈卻是猛的清醒,當即抬起頭,目光跟安淺那略顯憔悴的眸色對接。
他的嘴角抽動著抬起:“安淺,你終於醒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車禍發生的一瞬間,安淺的大腦就一片空白了,她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一點小事故而已。”唐陌愈安慰,他靠上來,寬大的手掌撫過安淺額頭說:“感覺怎麼樣,哪裏不舒服麼?”
他關切著她,這模樣與平時的他可全然不同。
“渾身都疼。”安淺淡淡說道,隨即似想起什麼說:“我昏迷了多久?”
氣息落在呼吸口罩上,形成了一大片的霧氣。
“止痛藥效過了,會有些痛。如果受不了的話,我讓醫生給你加止痛藥的劑量。”唐陌愈雖這麼說,但也知道止痛藥的劑量是要嚴格控製的。雖有些心疼,但也隻能忍耐。
安淺卻用盡力氣搖頭,努力把話題放到第二個問題上,重複問:“我到底……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