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覺得臉頰有些微微發熱。
腦袋裏的轟鳴聲逐漸的消退,除了頭有些痛,其他的意識似都消失不見了。
她努力睜開眼睛。
似乎是有熱水滴落在臉頰上,很燙。
也有血腥的味道,衝蕩著她的鼻腔。
“承遲。”安淺皺眉,麵前是顧承遲模糊的臉龐。
那張臉龐蒼白,甚至還有些無助。在某個角度望過去的時候,甚至有些像那時候病重的安隱。那模樣,讓安淺心疼。
“顧承遲。”她第二次開口,似看的更清楚了。
滴到她臉頰上的,是血液。顧承遲的血液,滾燙,以及濃重的血腥味。
“承遲,你怎麼了?顧承遲!”安淺慌亂起來,但當她掙紮身體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顧承遲懷裏的。
“別說話。”顧承遲的嗓音透著些無力,嘴唇已經泛白。
安淺抬臂,抓住他的肩膀,同時,血液從她的五指指縫中溢出來。她才發現,他的傷口在肩膀上,血液已經染紅了大半個身子。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淺皺眉,錯愕的開口問:“我們……我們不是在酒店喝酒嗎?為什麼會這樣?你快放我下來,你在流血!”
顧承遲抱著她,坐在車子的後排座椅上。
“馬上就到了,安淺。”顧承遲有氣無力的開口說:“我呆會再跟你解釋。”
“不行!你需要馬上去醫院!馬上去!”安淺掙紮,但受傷的顧承遲,仍舊有足夠的力氣穩住她的身體。
“任何一家醫院,隻要我們去,就會被唐陌愈查到。”顧承遲長呼一口氣,額頭上冷汗噗噗下落:“他查到我,一定會殺了我。”
“什麼?”安淺的瞳孔收縮:“陌愈要殺你?”
“不然你以為,我的槍傷是從哪裏來的?敢在S市的市區裏開槍,除了唐陌愈,什麼人還有這個膽量?”因為提起唐陌愈,顧承遲的嗓音略微抬高,但仍舊顯得很虛弱。
安淺臉頰上仍舊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可是……怎麼會?陌愈他……”
雖然不信,可顧承遲肩膀上的槍傷,刺激著她的神經。
車停靠。
是一片廢棄別墅區。
保鏢為顧承遲拉開車門。
顧承遲矮身下車,但他依舊執拗般的抱著安淺。
“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安淺慌亂的開口說。
“噓……”顧承遲似在激勵的維持著精神,他不再多說,抱起安淺。大踏步的進入那棟從外表看來,完全是廢棄了的別墅。
但別墅裏,卻是別有洞天。
即便是在失去中數一數二的別墅裝修,也不過如此。
顧承遲抱著安淺去床榻上躺下,鮮血已經染紅了地毯。
安淺立刻坐起身,皺眉說:“不去醫院怎麼可以?那可是槍傷!”
“我叫了私人醫生過來,他應該馬上就到。”顧承遲看到安淺眼眸中擔憂神色,似是欣慰的笑了笑說:“安淺,你終於也肯為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