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北朝皇帝發詔書,昭告天下,不日將親自率兵來攻打我朝,理由是,我朝皇帝陛下搶走了北朝皇後。”嘶啞的聲音劃破天宇,震蕩在天地之間,一時間聞著皆怔然呆立。
正端著養胃粥喂桃夭的君玄手一頓,眉眼溫柔的臉有片刻的僵硬和震驚,沒想到,君淩對桃夭執著到了這種地步,竟不惜舉全北朝之力來奪,全然不顧及全北朝百姓的姓命。
該說他是瘋子呢,還是情癡?
還有一點他很疑惑,據他調查,桃夭從未去過北疆,和君淩從未有過接觸,那君淩對桃夭的情從何而生?
一見鍾情,好,他相信一見鍾情,但一見鍾情到這種程度任誰都不會信吧。
桃夭和君淩到底何時見過,發生了什麼?
是什麼讓君淩對桃夭執著到如此地步,桃夭和君淩之間有一種他無法介入的感覺,這一點讓他嫉妒萬分。
之前是不敢問,怕桃夭對他反感,現在,桃夭失憶了,就算問,也問不出了。
君淩身為皇帝,說謊話的功力很不錯,麵對天下百姓,堂而皇之的說謊話,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君玄低著頭,皺著眉,恨恨的想。
“要打仗了嗎?”桃夭將嘴裏的粥咽下,輕聲問,麵上很是擔憂。
她將所有的的記憶都忘了,前塵今世,隻留著對世界的認知,將所有的人,與所有的人相處的感情都忘了。
“是的,要打仗了,你害怕嗎?”君玄聽到桃夭的話,整理了一下情緒,抬起頭,眼神帶著溫暖和安撫問,說這話,用勺子舀了粥小心的遞到桃夭嘴邊。
“會有很多人死嗎?不能阻止嗎?比如和談,和親之類的。”桃夭抿著唇,輕皺著眉頭,仔細思考了一下,回,放在薄被上的手攥緊薄被,很是不安的樣子。
是的,打仗不可避免的要流血,要犧牲,要屍橫遍野,無數的妻子失去夫君,無數的孩子失去父親,無數的母親失去兒子,很殘酷,是這世上醉醉殘忍可怕的事情。
他三歲的時候站在戰火紛飛的城牆上,看著城牆下麵目模糊,血流成河,戰鼓震天的戰場,就曾問過這個問題。
桃夭說的很對,戰爭是可以阻止的,就像十幾年的君朝和華國的那場戰爭一樣,可以靠和親來解決。
如今的這場戰爭和當年的那場戰爭何其相似,如今他終於明白當時父皇的心情,明白當年父皇做出那個選擇有多艱難。
現在,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父皇,對父皇的冤也削減了不少,但依舊無法原諒。
因為父皇,君朝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帝在他心中永遠都是那個將他抱在懷裏,慈愛的喚他玄兒的父親,隻是父親,與皇帝,與他的身份完全無關。
他不能原諒一個拋棄自己母親的父親,不能原諒一個男子拋棄自己結發妻子這種行為。
但是他理解他的父皇,作為一個帝王,為百姓考慮才是正確的,作為整個國家命運的主宰者,作為整個國家百姓信任敬仰的帝王,他的選擇是百分百的正確的。
在他父皇的心中,父親和帝王兩者中,很顯然父皇選了帝王。
他父皇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帝王,同時也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一個不稱職的夫君。
自從母親離開後,他的父皇常常對著一言不發甚至是冷漠以對的他神色哀傷悲痛甚至絕望的說,玄兒,你以後是要成為一國之君的人,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否則你總有一天會和父皇一個下場,變成現在這幅沒了心的行屍走肉般的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