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泛白,一束頑皮的白光便明目張膽地溜過窗欞,灑落到了房間裏,給房間帶來滿室寧靜和安逸的氣氛。除了渾身的酸疼外,昨夜我似乎還睡得不錯。
“夏兒,更衣。”我閉著眼睛,習慣性的喊道,過了好半晌,都沒有什麼回應。
怎麼搞的,平日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幾個小丫頭,今天怎麼就不見了動靜,難道是我今日起早了?要不就再多睡一會兒?
我睜開惺忪的眼睛,我抬眼巡視著四周,我的天!這兒到底是哪兒啊?偌大的房間裏充斥著有些熟悉的男性氣息,可這兒分明也不是爹的房間啊!
千工床、房前桌、紅櫥、床前櫥、衣架、春凳、馬桶、梳妝台,樣樣都是采用紹興特有的天然朱砂調和大漆做漆麵,再貼上金箔,看起來既不失其富麗華貴之本色,又把家具裝飾得極致的絢麗明快。讓整個房間顯得越發的高貴而富有。這是哪裏?這地方看起來竟有些眼熟!
我是怎麼會睡在這裏的?剛醒過來,我的腦子還處在全麵罷工狀態中,後腦勺微微有些刺痛,我伸手一摸,竟然腫了老大一個包。難道是我腦子摔壞了?
掀開蠶絲錦被,身上衣裙皆是昨日的裝扮,惟有腳上的繡鞋不見了蹤影。昨天發生的一切,突然一幕、一幕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朱高燨抱著我上了馬車。原本是萬分擔憂著的,不知怎麼的,在他懷裏,我竟然安心地睡著了。
這是他的房間嗎?春、夏、秋、冬呢?昨天那般混亂的場麵,不知嚇著她們沒有?長這麼大,我似乎還是第一次單獨在外過夜。不知道爹娘有沒有擔心?趁現在天色尚早,我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回去後又鬧個人仰馬翻。
出了房間我才發現,難怪我會覺得房間好熟,此處不是別處,正是‘山泉淙淙’三樓的客棧裏,不用猜我也明白了,剛才那個房間十有八九是朱高燨的。這個時候碰見他的話,顯然很是尷尬,我還是趕緊先溜為妙!
剛回到府裏,迎麵撞上了無頭蒼蠅一般瞎轉悠的正風。真是流年不利!原想悄然溜回我的‘水靜閣’,這下怕是沒什麼指望了。我不由懊惱地歎了一口氣,人不跟天鬥!運氣不好,實在是一見沒辦法的事情。
“米蟲,你在搞什麼花樣啊?一大早你就東跑西跑幹什麼?你不知道四公子找你都快找瘋了,若是我在米府裏再找不到你,就隻有提頭去見了。”正風一看見我就氣急敗壞地大吼著我。
什麼嘛!人家可是燕王爺未來的兒媳婦,他仗著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不僅可惡的叫我米蟲,還隨時對我大呼小叫。老虎不發威,他還真把我當病貓了。不過,眼下貌似我還真的是一隻病貓,所以我便識時務的不與他計較。
“正風,你累了吧?不如到我的‘水靜閣’去坐坐?”我諂媚的討好道。對於吃軟不吃硬的正風來說,說幾句軟話,灌點迷湯,準沒錯。
“就算你要回府,怎麼不讓我陪你一道回來?若是你在路上又出了什麼事,誰來保護你啊?”再次開口,正風的口氣果然軟了下來,對付他,其實真的還蠻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