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忘記了,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它生下來,現在它終於如你所願,沒了……”
“最開心的人,當然是你了。”
“郭果果,我說的對不對!?”
沒有任何苛責的話語,更沒有嚴厲的辱罵,她看著他就突然出現在了房門口,用那樣冷靜的話語,那樣冷的口氣,跟那樣嘲諷鄙夷的目光, 看著她,跟她說話……
郭果果從未想過,他居然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她也從未想過,他居然會聽到了她剛才說的話。
此刻,她半躺在床上,看著站在房門口既熟悉又陌生的段逸風,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心串起,直串上她的心髒。
她仿佛,深處寒冬。太陽穴突突的跳,隻彙成了一句話:他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
是啊,他既然三天前在這裏,自然知道了她孩子的事情,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郭果果從未想過,她極力想隱瞞甚至是想偷偷處理掉的孩子,居然會在這種突兀的情況下,被他知道了個幹淨。
“段逸風……”她倒抽了口冷氣,隻覺得胸腹中槍處的傷口,更疼更疼了……
“段先生,”護士小姐看他居然走進來了,立刻退開身去,並且及時的關上門,為他們留出時間跟空地。
房門關上,這狹窄的室內,頃刻間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他一步步朝著她走來,那每一步,幾乎都像是踏在心尖之上的聲音。
她看到他的眼眸,不複往日的柔情與戲謔,此刻,那裏頭滿滿的,隻裝載了鄙夷與嘲諷,卻不知,那是自嘲還是他嘲。
在離她床頭兩步之遙的距離,他終於站定,再也不肯踏上前一步。
“……”雙目對視,幾近無言。
正確來說,是段逸風一直都在盯著她,從進入這道門開始,他的視線就不曾從她的身上離開過,而郭果果,幾乎是在努力的逃避著他的視線,從不與他對上。
她在逃避,之於這個中原因,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曾知曉,隻是那被單下的手掌,卻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嗬嗬……”他看著她逃避的態度,終於悲涼笑出了聲。
那音落在她的耳裏,不像是苛責,卻又變成了另一種苛責的味道。
他說:“你知道麼?我很早就知道你跟我哥的關係,知道你們不僅僅認識,並且關係匪淺……”
郭果果震驚抬頭,驚訝的一張嘴巴都微微顫抖著張開,她的眼裏,是恐懼的,是害怕的,更多的,卻是驚愕。
看她這個模樣,他笑的更歡,“很驚訝?”
“不不,不必驚訝,隻要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可能知道的。”
聽聞這話,郭果果驀然垂下眸去。
對啊,他說的對,他想知道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查不到?
“我不僅知道你們從小認識,更知道你們後來見過麵,並且我還知道,我哥他喜歡你……”他一字一字的吐出那些,那薄薄唇瓣中吐出的每個字,都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滿是蒼夷的心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