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當年舊事(十四)(1 / 2)

軍醫給宇文暘包紮傷口,夜蓁就呆呆的坐在一邊,不說話,也不抬頭,如同木頭人一般。

門外,受傷的薛奕和宇文晟靜靜的看著,雙雙無言。宇文徹中毒至今未醒,究竟能不能解毒還未可知,夜蓁是夜皇族公主的身份在軍中早已不是秘密,何況夜蓁還傷了宇文暘,軍中已經有人想下殺手,可是宇文暘寸步不離的守著,也無從下手。

“蓁兒,你渴嗎?”宇文暘穿上衣服,伸出粗糙的手撫摸著夜蓁的臉,輕輕的問道,夜蓁搖搖頭,仍是呆呆的蜷縮在床上,不發一言。宇文暘有些擔心,正想再問問夜蓁,卻被一個闖進來的小兵打斷:“少將軍,不好了,大帥他……他……”

“父帥怎麼了!”宇文暘心裏知道不好,忙起身問道。夜蓁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恐慌,與宇文暘一起等著小兵的下文。“大帥恐怕不好了,薛江軍和晟少爺已經過去了……”

不等小兵說完,宇文暘三步並作兩步衝了出去,夜蓁隨著宇文暘的動作,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害怕的跟出去。

宇文徹的房間前圍了很多人,都緊皺著眉頭。宇文暘衝進宇文徹所在的房間,“撲通”一聲跪在床前,看著臉色烏青的宇文徹。夜蓁也跌跌撞撞的跑了來,倚在門框上,瑟瑟發抖的看著屋裏的人。

“父帥!”宇文暘低低的叫,懷揣著不敢相信。他無法接受平日裏嚴肅卻也慈愛的父帥就這樣離自己而去,他抓住宇文徹伸過來的手,強忍著眼淚聽著宇文徹說話:“暘兒……你在軍中威望高……坐皇位……不會有人反你……我無能,無法將這破損的河山恢複如曾經那般繁華,你一定要為國為民,不可,步入夜王朝的後塵……你……你可記住了……”

“父帥,我記住了。”宇文暘哭道。

“至於,夜蓁,她,她不曾作孽,你要,你……”宇文徹還未說完,就兩眼翻白,沒了氣息。

“師傅!”薛奕顫抖的喊著宇文徹。

“父帥!”宇文暘和宇文晟也湊近了喊道,可是宇文徹已經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將軍!”外麵的將士們齊齊跪下,掩麵痛哭。

“父帥!”宇文暘抱著宇文徹的屍體,仰天悲吼。夜蓁順著門框滑到地上,兩行眼淚無聲的劃過臉頰,滾落在地上的塵土中。

雖然處在戰亂,葬禮簡陋,但宇文徹仍是按皇帝的儀式下葬的。宇文徹的遺言大抵已經傳遍軍中,晚上,幾位老臣和軍中的將領湊在一起,商量著皇位之事。

“大帥戰功赫赫,又擊潰了夜王朝,理應尊為皇上,既然大帥生前已經立了少將軍宇文暘為繼承人,那麼收拾好了皇宮,登基便是,隻怕,會有人不服氣!”一位兩朝元老說道。

“哼,誰敢不服氣,我就卸了他!”一位中年將軍說道,他早年跟隨宇文徹走南闖北,戰場舔血,忠心耿耿。他本不稀罕參與這種事情,但知道宇文暘和夜蓁之事,怕宇文暘和薛奕鬥不過這群老狐狸,吃了虧,所以來給他們壓個場子。

“且不說我師弟已經深得民心,就說軍中將士,誰不服他。”薛奕沉穩的說道,“我是個小輩,本不該在前輩們麵前造次,隻是在此,我不得不說這句話。夜王朝的罪孽那都是皇帝的罪過,與他人無關,我們若是鏟除餘孽,也無須遷怒他的子女、宮人,除了造孽的那些雜碎,其餘人,都不能殺,不知各位前輩覺得如何?”

“無罪之人定是不能殺的,否則,我們不和那狗皇帝一樣濫殺無辜了!”中年將軍說著拍了一下一旁的一位重臣,“大人,您覺得呢?”

“將軍所言,在理!”那位大臣給他缽口大的拳頭嚇了一跳,擦了擦汗說道。可是另外一位大臣卻一語點破薛奕的意思:“殺是不能殺,可若是要立夜皇族的公主為皇後,也的確是不妥,不妥!”

“是啊這夜皇族公主也是夜皇族的血脈,若是複仇心起,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況且,夜皇族罪孽深重,怎麼能擔得起國母的位子!”

“有什麼擔不得!”宇文晟推開門進來,氣的攥拳頭,“蓁姐姐當日不顧安危從夜然手裏救了我哥,如若不是她,我哥哪裏還能打下這天下!如今你們看夜皇族沒落,就說出這番過河拆橋的話,若是當日我哥命喪夜然之手,這天下還是夜皇族的,你們在夜皇族皇帝麵前,還不定說出什麼惡心我宇文家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