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一睡就是七天,而這七天對於陸長生來說,卻隻能用一個夢來詮釋。
十幾年來,他一直做著同樣一個夢,夢裏總是會出現一個女人,她臉上總是掛著和藹而親切的笑容,每一次在夢裏出現,這個女人卻總是會目光憂鬱的看著陸長生,似乎在擔心什麼;在她身上,陸長生體會到了一種特殊的情感,溫暖而靜謐,讓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可女人總是若即若離。
無論他如何去接近,最後都會發現兩人的距離保持著不變,他不斷的追逐,距離卻越拉越遠.......
“別走.......”猛然驚醒,陸長生還來不及去回想,腦袋裏就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痛苦,視覺也是模模糊糊的。
陸長生隻看到幾個模糊的聲音,在他身邊說著什麼,但他卻聽不見,最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了晚上,他嘴裏傳來幾分甘甜,這才模模糊糊的醒來,目光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觸目所及的是大哥正拿著一碗東西,在給他喂著什麼。
“你終於醒了。”周星星走了過來,“這些天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友德呢?友德沒事吧。”陸長生突然想到了什麼。
“算你有良心,還記得我,放心吧,我沒事。”坐在另外一個鋪位上,鍾友德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
周星星卻奇怪道:“你怎麼知道他有事?”
鍾友德也突然反應了過來,要知道他們打架的時候,陸長生一直處於昏迷當中。
“嗬嗬,耳朵啊,耳朵可以聽到,但是我卻控製不了我的身體。”陸長生順口找了個藉口,“就像是被關在了牢籠裏。”
見他說的似模似樣,幾人也打消了疑慮,周星星笑著道:“想要殺你的四個人,死了三個,張揚一病不起,據說醫生已經讓他家裏人給他安排後事了,真是解氣啊,你的仇終於算是報了。”
“他們死了?他卻還沒死!”陸長生驚訝道。
“嗯。”鍾友德突然盯著陸長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沒有。”陸長生搖了搖頭,“我都現在這樣了,能瞞著你們什麼啊。”
“那你對張揚的事情怎麼看?”鍾友德又問道。
“他都要死了,我還能怎麼樣,其實我一直想要報仇的,不過看來他作孽太多,老天也不放過他呢。”陸長生笑著道。
鍾友德總算是打消了疑慮,繼續看他的書去了,而就在此時,周星星突然說道:“慕容清雪回來了。”
“真的?”陸長生突然心跳加速,“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昏迷的第五天,她突然回來了。”周星星笑著道,“好像是學校的領導,不批她提前畢業,所以.......你還有機會。”
陸長生點了點頭,喝了一碗粥,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幾人也沒在意,卻給他封了一個睡仙的外號。
可到了深夜,陸長生又醒了過來,回想到自己幹過的傻事,又是心有餘悸,此時他已經意識到陰魂到底有多脆弱,也難怪《陰陽鬼怪錄》裏的說,陰魂在陽間是最脆弱的,除非轉化為厲鬼或鬼仙,否則根本不可能等到身體陽壽耗盡,進入陰間。
“以後可不能這麼玩了。”心有餘悸的同時,陸長生也不敢在那麼莽撞,經曆第二次陰魂解體後,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第三次他不會在這麼幸運了。
可當他嚐試著陰魂出殼時,卻發生一件幾乎讓他崩潰的事情,無論他們怎麼想著陰魂出殼,就是沒有半點反應,幾個小時候後,他終於放棄了:“看來老天對我的眷顧,到此為止了,既然如此,那就安心的做個普通人吧。”
陰魂不能出體,他並沒有絕望,雖然張揚還沒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他的仇也報了,身體也不是癱瘓的,他還可以做一個正常人。
隻是他沒想到,老天似乎並不準備讓他就這麼成為一個正常人,在他第二天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體居然虛弱不堪,雖然不至於殘疾,但想要行動卻十分困難,從頭部以下,幾乎都處於無力狀態,想要抬起來都十分艱難。
“似乎不隻是眷顧消失了,以往的黴運也回來了。”陸長生苦笑。
諷刺的是,他本來好好的卻偏偏要坐著個輪椅,現在正應了那句話,弄假成真,不過這次他心底到是很得意,因為他在也不用內疚周星星他們抬著自己上下樓了。
這天陸長生高興的見到了慕容清雪,可是他卻發現,此時的她臉上沒有了笑容,目光裏滿是憂鬱,平時上課很專注的慕容清雪,現在卻魂不守舍,當時陸長生心底就生出了一些擔憂,她怎麼啦?
但這個問題,他隻能埋藏在心底,卻不敢問出去,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資格和慕容清雪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