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婼一聽這,不禁有些慌了腳步,皇上?皇上見她作甚?深呼吸鎮定道:“這位公公,皇上,可說為何召見民女?”太監打量白婼,答道:“皇上旨意,白婼姑娘的琴聲甚是動人,想著讓姑娘再奏一曲。”原來是這樣,白婼心中鬆了口氣,繼而不禁緊張起來,皇上要聽琴,宮中定是不缺歌女琴女,又為何…
白婼頓了一下,微笑道:“那就請公公引路。”眼神示意喬金銀先走,“不知,可否讓我的侍女幫我拿琴?”“當然可以。”那太監點頭允許道。
見喬金銀走遠了,白婼停下道:“公公,民女未曾見過天家威嚴,一會,民女要是說錯了什麼話,還需公公多幫襯一下。”說著便在暗處把手中的金子塞入太監手中,太監臉都笑出了褶子,“大戶人家的小姐啊,就是懂規矩,您啊,叫我福貴就好了,至於幫襯,提不上,不過小姐您要是有事要福貴幫忙,福貴定是在所不辭啊。”
白婼心中冷笑,無論在什麼時候,人都是勢力的,要是他知道了自己陷入囹圄的父親和醜陋的胎記,不知又要避自己多遠呢。白婼畢竟明白事理,嘴上道:“那就謝過公公了,公公一看就是宮裏的老人,白婼尊敬您,是應當的。”
福貴心裏樂開了花:“那當然,想公公我進宮幾十年了,什麼樣的主子沒伺候過?就你這個小丫頭,和公公我的心意,將來要是當上皇後了,可別忘了公公我啊。”
皇後的事情,白婼聽說了,現在的皇上——蕭弑天已經登基了七年了,皇後之位卻一直空著,這天下太平,又無戰事,怎的就不立皇後呢?這倒是讓後宮的那些主子們,急紅了眼。
白婼微微笑道:“白婼想來是沒有這個福分的,若是白婼進了宮,有了地位,是定不會忘了福貴公公今日的提點的。”
就這樣,白婼把福貴誇了一路,福貴那一臉的笑容就沒停過,誰不愛聽好話呢?在現代,白婼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可是誰都佩服的。以至於到了皇上的龍船的門口,福貴竟舍不得白婼進去,因為福貴見慣了宮中的主子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像白婼這樣的純真懂事的好女孩,不應到宮裏去受那番罪的。
白婼撩開幕布,進到船裏,船內燈火通明,刺得白婼睜不開眼,身邊的曉萱也下意識地抓緊了白婼的手,白婼感到曉萱的手心裏都是汗。
白婼看不清那台上的明黃色身影,隻想彈完一曲後立即走人,這裏有一種莫名的的壓力,很大,也許真的是人們所說的“天家威嚴”吧。
“民女白婼,叩見皇上。”白婼跪下向台上人行叩禮。“平身。”那聲音,很好聽,像極品的鐵觀音,有常年沉積的滄桑,醇厚。
“民女獻醜了。”曉萱放下古琴,白婼接過,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了琴上,仔細回想自己最喜歡的那首歌曲的旋律,富有節奏感的音樂在船內揚起——
“不知有多少人變作炮灰場
江湖有事埋葬在這個戰場
我皺眉聞到了肮髒的欲望
又為傳聞中的武功和寶藏
……
將俗世美景靜靜欣賞。”
音止,白婼起身道:“白婼獻醜了。”
過了一會,台上人一句話也沒說,白婼便拉起曉萱的手準備轉身就走,將抬腳,台上傳來一句:“等一下。”
白婼僵硬地回過身低頭柔聲道,“皇上,還有什麼事嗎?”
“你的琴聲和歌聲的風格,朕從未聽過,這,是你自己創作的嗎?”台上明黃色身影道,“回皇上,此曲確是民女所作,民女不才,恐汙了聖上的耳,望皇上海涵。”白婼心想,汪蘇瀧啊,你的歌確實很好聽的,可這種情況下,我不是故意的,可不要怨我或找我要版權費啊。
“嗯,不錯,你,叫白婼對嗎?”“回皇上,是,民女白婼,喬家喬金銀之外孫女,祖父做一些生意,家住京城。”白婼答道,聲音緊張地顫抖起來。
台上的明黃色身影沉默了一會,道:“朕知道了,天色已晚,你,回去吧。”
白婼施施行禮道:“諾。”轉身鬆了一口氣。
“回去多寫一些歌,朕愛聽。”在白婼將出船艙的時候,身後皇上又傳來一句話。白婼一驚,又停下應道:“諾,白婼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白婼在馬車裏聽著曉萱講的一些好玩的奇聞趣事,心情才輕鬆了一些,要知道,她剛剛麵對的,是真正的皇帝,不是那些曆史書上的畫像,這叫她怎能不緊張?現在她仍覺得驚魂未定。
到了家中,曉萱侍候好了白婼就寢後,站到門口守夜,白婼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心中仍是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會讓皇上對白婼這個人有所印象,所以,她以後一定要小心做事,不能有什麼大的動靜,她可不想進到那個富麗堂皇的監牢當什麼妃啊嬪啊的。
外麵的燈火還沒有滅,曉萱瘦弱的身影映在門上,恍然如夢。看著門外的身影,白婼輕聲喚道:“曉萱。”曉萱推門而入,道:“小姐,你還睡不著嗎?曉萱倒是快睡著了。”白婼看著曉萱上下兩個眼皮打架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曉萱,你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