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徹底相信了張誌遠,他一定不是壞人。
夜色漸漸來臨,一行人找個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九個男人把安然的帳篷圍在中間,在周圍撒了些防蛇蟲粉,大家就睡下了。其他人的帳篷都離安然的帳篷5米左右,唯獨何悅的帳篷很靠近,隻有3米。
山裏的夜特別靜,靜得近乎詭異,月亮也出奇的明亮。安然胡思亂想了一陣,漸漸進入了夢鄉。睡得正香,她突然被推搡醒來,月光下,何悅非常焦急:“你快逃,現在就走!”
安然嚇壞了:“怎麼了?”“你沒發現他們全沒了嗎?”何悅指著周圍的帳篷說。
安然掀開一個個如黑色墳塋的帳篷,果然裏麵全是空的,人都到哪去了?
何悅說:“他們是個人販子組織,群主就是頭兒,專門把女人騙到山上賣給娶不上媳婦的山裏人。我暗查了很久,一直沒有證據,剛才才發現他們行動了,正在去找山裏農戶的路上,明天一早你醒來,就會發現被五花大綁……”
安然聽得嚇呆了。何悅繼續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他翻開衣服的夾層,露出警官證。他讓安然趁著其他人都不在,連夜逃走。
安然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張張收拾下東西就要逃,可是麵對幾步之外一片漆黑的處境,安然停住了:這樣黑的夜,自己怎麼逃?又往哪裏逃?萬一遇到野獸毒蛇怎麼辦?
何悅看出她的顧慮,一拍大腿:“一開始就不叫你來,可你偏偏不聽!我本來還想進一步搜集證據的,現在隻好送你下山再說了。”
安然跟著何悅,趁著月色往山下急急走去。也許是因為太害怕,安然一路上走走停停,還要小解,何悅無可奈何隻有等她。不遠處,隱隱有手電筒光照來,可能是張誌遠追上來了,他們隻有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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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天色放亮,安然已累得四肢無力,癱軟在地,跟著他們的手電筒光也消失了。何悅鬆了口氣,他坐在安然身邊,對她說:“安然,經過這一劫,你感覺我這人怎麼樣?”
“感覺你很好,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其實我很早就很喜歡你,我們也算患難見真情,不如我們相處試試吧。”
安然一愣:“我很感激你,但愛慕和感激是兩碼事。”
何悅生氣了:“要不是我拚著性命救你,你落到那幫人手裏還不知會怎麼樣?你別太不識抬舉了,這裏荒無人煙,我殺了你也沒人知道。”
安然恐懼極了,想不到她出了虎口又進狼窩,這個何悅也非善良之輩啊!
正手足無措間,不遠處的荒村小道上有輛農用拖拉機駛來。她爬起來想叫,何悅猛撲上來捂住她的嘴,凶神惡煞地說:“你既然這麼不識抬舉,我不如把你賣到山裏當媳婦,一輩子休想出來!”
安然拚命掙紮,可她一個弱女子哪鬥得過強壯的男人。危急時刻,一道手電筒光照了過來,張誌遠和幾個同伴出現了,張誌遠大吼:“何悅,快給我住手!”
何悅被製服了,披頭散發的安然第二次倒在張誌遠懷裏,哭個不停。
原來,安然跟何悅半夜逃出來時,帶上了張誌遠在路上給她防迷路的夜光筆。這種筆外形像記號筆,寫在樹上,手電筒光一照,就會像路標一樣反光,正是通過這個夜光筆,張誌遠他們找到了她。半夜張誌遠他們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呢?他們是因為寒冷集體拾柴去了,沒有打擾安然這個女性,於是何悅利用了這個機會。
為什麼安然出逃了還用夜光筆在樹上做記號呢?因為她內心深處總忘不掉張誌遠給她的美好印象,尤其是他為自己挺身鬥毒蛇的情景,如果真想害她,他就不會冒險救她。所以她做了兩手準備。
安然沒有再繼續仙女山之行,張誌遠和一位群友護送她到鄉間公路上,把她送上了去城裏的班車,何悅借機逃跑了。回去後,安然在網上再找不到他了,但他退出前留言說明了真相:他一直愛慕安然,但安然對他非常冷淡,反而對張誌遠頻送秋波。心胸狹隘的他就采取了極端措施,警官證當然是假的,希望安然能原諒自己。
表姐打電話告訴安然,她查了張誌遠的底細,他確實是報社旅遊與遊記專欄的記者。
安然回想起仙女山一路上的驚險,對張誌遠越發難忘。於是她給張誌遠發了一條信息:“我想組織個徒步行,隻我們兩個參加,好嗎?”張誌遠很快回複了一個笑臉:“OK。”
(責編:何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