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四年五月,劉駿於玉燭殿宴請群臣享受冰食,表達其對群臣的恩澤。
楚玉裹著冬日的狐裘,食不知味的吃著盤裏精致美味的用冰塊製作的佳肴,粗略看去很像現代的冰淇淋。
在玉燭殿的殿中央,佇立著一個轎車大小的被精心雕刻成假山池沼的冰山,四周放置著各色美味的冰食。宮女們托著從偏殿禦廚剛做的冰食魚貫而入。
外麵的世界烈日炎炎,而殿內卻是天壤之別,所有人的夏季的薄衫外都裹著厚厚的狐裘,或把酒言歡,或相談甚歡,或欣賞著殿前的歌舞,好不熱鬧。
楚玉萬萬沒有想到,古代的豪族生活竟奢華如此,現代的空調根本不算什麼。
此時此刻,楚玉的心如盤中的冰食一樣,冷冽噬骨。垂首默默無語,隻有在劉子業與自己說話時 ,才勉強抬頭應道。
忽然,米總管的聲音在熱鬧的大殿內突兀響起,隻見他清了清嗓子,用手示意殿中的舞女們退下去,尖聲道:“各位大臣們請暫時安靜,陛下有話要說。”
頓時,四周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殿前黃金禦座上的劉駿身上。
劉駿搖了搖杯中的酒,目光向四周緩緩的掃了一圈,然後定格在楚玉身上。低沉的聲音子啊大殿內響起:“近日左光祿大夫尚之愛卿身體欠佳,朕深表惋惜。且已故吏部尚書何偃及何家數代忠良,為我朝立下不少功勞。玉兒是朕的長女,如今已到及荓之日,朕與皇後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將長公主賜婚給著作郎何戢,兩家結為秦晉之好,也算是為尚之愛卿衝喜,希望他身體早日康複。”
“各位意下如何?”說是問大臣意見如何,其實已是下旨,隻不過走個過場而已。
“陛下英明,何戢與公主郎才女貌,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陛下如此恩澤大臣,真是明慧,令人敬佩啊!”
…………
一聲聲奉承從那些虛偽的大臣口中溢出,響徹整個大殿。聽得楚玉本以寒冷如冰的心更加冷冽,不解慍怒的瞪著禦座上的人,不是已經鬆口了麼?怎麼如今直接下旨不給自己挽救的機會?
楚玉立時怒氣上湧,大聲嚷道:“父皇,玉兒……”
話未說完,便被一個更加高亢的聲音掩埋,輕飄飄的掉落在地上,沒有激起一絲漣漪,謝痕跨步至殿中央,大聲道:“陛下英明,臣與何戢自幼交好,戢兄的為人臣一清二楚。臣敢擔保,世家子弟中沒有誰比戢兄更適合與公主結為連理。”
“你……”楚玉氣惱的瞪著謝痕,沒有像以前一樣脫口質問,而是在心下湧過一陣排山倒海的苦澀,幾乎要將楚玉淹沒,身體一晃,幾近要癱軟在地,幸虧被蘭庭及時扶住。
“陛下,臣自知資質淺陋,配不上公主。望陛下收回成命,讓公主尋一個心上人結為連理。”何戢也從座位中站出,與謝痕齊平躬身行禮道。而後直直地瞪視著謝痕,犀利的眼神從未見過。
“戢兒,你怎地說出這般話來。”一個模樣俊雅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站出,低聲嗬斥著何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