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沉寂,終於迎來了一個震撼的消息。殷淑儀病重不治,香消玉殞,年僅28歲,追贈為貴妃,諡號“宣”。
令整個朝堂大臣忐忑不安的消息也被放出,劉子鸞改封為新安王,加封為北中郎將、南徐州刺史、領南琅邪太守。
一場不久前表麵平靜無波實則暗潮洶湧的儲君之爭,終於落下帷幕。
當第一次從何戢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品著茶的楚玉手中茶杯嘩然落下,碎瓷片散落四處,梅花卷雲鞋履染上綠色的茶漬。
“玉兒,你怎麼了?”跨步上前,用手帕擦拭著弄髒的衣裙,看著楚玉這番表現,臉上滿是疑惑。
侍立一旁的蘭庭忙吩咐著婢女們掃去瓷片,轉眼間就已打掃幹淨。
表情愣住,不可思議的望著何戢,皺眉問道:“太子廢立之事,隻字未提?”
點點頭:“這麼做,怕是聖上已決定不廢子業。”如果決心廢黜,怕是早就另立儲君,也不會在殷淑儀逝世後,加封劉子鸞一堆頭銜。對廢立太子之事,隻字不提。
“是麼?”楚玉苦笑一聲道,劉駿到底想怎麼樣?
“聖上不廢子業,你不應該高興的麼?怎麼這般沉鬱,發生什麼事了麼?玉兒……”何戢握著楚玉冰涼的手,焦急的問道。
搖搖頭:“沒事……”
“沒事?你都這樣還沒事?”何戢的聲音不覺加大,“玉兒,你知道麼?我感覺到你心裏有很多事,可你從未告訴過我,哪怕我詢問你,你也是敷衍而過。我是你的丈夫,這一輩子都要一起渡過,有什麼困難我們要一起解決,你明白麼?”
定定的看著表情微怒又帶著些許無奈的何戢,楚玉眼眸裏的情緒翻來覆去,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來,淡淡道:“我沒事,你想多了。”
該怎麼說呢?說自己知道劉子業的命運,所以才阻止他繼續當皇帝。還是將對劉駿的那一套說辭再重複一遍。何戢會信麼?會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自己又該怎麼回答?
“好,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但你一定要記住,我是你的丈夫。”何戢望著楚玉,眼眸幽深,依舊緊握著楚玉的手。
感受到何戢那濃濃的情意,楚玉重重地點頭。
殷淑儀的死,不僅皇宮,整個王朝都陷入一片陰森沉寂中。劉駿下旨,三月內不準辦任何形式的喜事,不準殺生,違者殺無赦。整個江南都沉浸在詭異的憂傷中。同時劉駿也做出了不少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殷淑儀死後多日,劉駿都未下葬,因為思念殷淑儀,竟把棺材做得像抽屜一般,每當想見她的時候,便將棺材拉開一睹遺容。自此之後,劉駿一直精神渙散,不理政事。每晚睡前,都要在她靈前倒酒對飲,之後痛哭流涕到難以自拔。